这个“杀手”不太冷

    一个被称作“二奶杀手”的人，一个在宣言里号称“杀！杀！杀！”的人，一个告丈夫重婚一直告十年的人，究竟会是怎样的性情？虽然在过去的新闻生涯中也接触了不少各色人等，但这次的采访仍让我充满好奇。

    我到了西安后一和张玉芬联系，她马上就请我在她家附近的餐馆碰头，点了几份当地的特色小吃，一一给我介绍它们的特色和历史渊源。第二天她要和姐妹们聚会，听说我想参加，她特别叮嘱：早上来之前可不要吃东西，我给你下碗西安迎客的臊子面！在家里，张玉芬丝毫没有把我当成记者，而是像对自己孩子一样拉起了家常——是的，她的儿子正是我的同龄人。

    从她十八年前的故事说到最近的规划，从她的养生理念、气功针灸按摩、易经八卦、自学日语说到皮蛋、肉皮、香椿、红酒。聊起这些，她声音洪亮、思路连贯、有理有据、微笑平和。唯一能露出些“杀气”的，是谈起二奶时，谈起那些对女性不公的制度时，她眼睛一瞪，三言两语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戴着墨镜和十姐妹如特工般“战斗”的时空。不过，话题一转，她还是那个可亲的邻居家的阿姨。如果说和前夫的恩怨是“恨”的力量在支撑，那十多年来坚持为其他女性的维权战斗，就一定只有“爱”才能让她办到了。

    记得走出第一次碰面的餐馆时，我和张玉芬看到了橱窗里展示的一组脸谱。我当时就想，我的一些同行们何尝不是惯于将人物脸谱化？好像不写得“凶相毕露”就配不上“杀手”之名。可是，纵你玩弄文字，眼前的这个“杀手”，真的不冷。（本刊记者 王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