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航业漏洞知多少？

撰稿｜非　虫

　　“这是一起经策划的举动。”3月15日下午，吉隆坡机场, 马来西亚总理纳吉布姗姗来迟，然后宣称马航MH370客机失联属于人为原因造成。
　　纳吉布说：“客机与卫星进行的最后一次得到证实的联络，是在马来西亚时间3月8日的上午8点11分。”纳吉布还说：“鉴于事态的最新发展，马来西亚当局已经重新将调查聚焦于机组成员和机上乘客。”当日下午记者会后不久，马来西亚警方前往失联飞机机长扎哈里·艾哈迈德·沙阿的家中搜查。据悉，马方获得的搜索许可证，属于刑事搜查，即需要向法院和检察院提供相关证据才能搜查。而如果是涉恐搜查，则不需要经过法院和检察院许可。
　　外交部发言人秦刚在3月15日亦称：“中方高度关注马来西亚政府刚刚宣布的有关马航MH370航班的最新信息。我们要求马方继续向中方提供更为全面、准确的情况。”中国的技术专家也立即赶赴马来西亚协助调查。
　　从3月8日开始到3月15日中午，马航失联这出“大戏”的第一幕算是“演”完了。接下来，还得将调查的事儿交给警方和相关政府机构、专家。抛开罕见的民航客机失联事件，我们生活的这个星球上，民航业的Bug确实不小。《新民周刊》从马航MH370已披露信息出发，历数过往案例，旨在希望有关业界能够尽快地有所动作，“安装补丁”。

　　

刑事劫机和恐怖劫机

　　
　　据英国《每日邮报》报道， MH370机长是马来西亚被监禁的反对党领导人安瓦尔·易卜拉欣的忠实支持者，在起飞几小时前他曾参加了安瓦尔的司法听证会。3月7日，马来西亚一上诉法院以鸡奸罪判处安瓦尔五年监禁。3月8日，航班失联。
　　纳吉布宣称马航失联飞机最后一次与地面联系是3月8日8点11分，而不是之前所说的2点多。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反恐研究中心主任李伟说：“现在已经构成了劫机范畴。虽然马方总理并未明确MH370是被劫机，但搜救和调查都正朝着这个方向进行中。此外，任何没得到地面空管同意与管制的飞行都属于非正常飞行，这种违反既定航线又没有正常理由的行为，就是劫持飞机。”
　　李伟进一步分析道：“同样是劫机，又分为刑事劫机和恐怖劫机等不同的情况，程度也不一样。马航失联客机如果遭遇的是恐怖劫机，恐怖分子一定会将机上人员当作人质、筹码，以此要挟有关方面满足其要求，甚至会把航空器当作武器。”在李伟看来，MH370在失联十天后，仍没有迹象显示其发出过要挟，不太像是恐怖分子所为。
　　从技术层面看，李伟说：“3月8日的MH370航班，在吉隆坡起飞后一小时左右确实是一个合适的劫机动作时段。如果在起飞后时间太久才采取劫机动作，航油不够，可以选择的飞行目的地范围就很小。”
　　值得注意的是，自“9·11”恐怖袭击之后，恐怖分子也相应地改变了手法，不再直接胁迫机组人员实施撞击目标物的行为。李伟说：“‘9·11’以后，一般飞机上的所有乘客、空乘人员不再会听取劫机者的话，情愿奋起反击，哪怕同归于尽。”
　　就在马航飞机失联之前，不到一个月内，曾发生过两次刑事劫机事件。
　　当地时间2月17日，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一架波音767-300飞机，原本打算飞往罗马的ET702航班，在飞至苏丹上空时，航班发出了劫机信号并改变航线，临时迫降到瑞士日内瓦机场。后瑞士警方确认劫机者就是该航班的飞行员，并将之逮捕。随后证实，这名飞行员劫机的目的是为了在瑞士寻求庇护。
　　更早之前，2月7日，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萨比哈·格克琴国际机场，警察逮捕了一名企图劫机的乌克兰男子。这位在乌克兰哈尔科夫登机的大叔，醉酒酩酊之际，自称要去索契看冬奥会。而他搭乘的是土航哈尔科夫飞往伊斯坦布尔的班机，载有110名乘客。飞行途中，醉酒大叔突然声称自己携带爆炸物，要求飞机改变航向，向东飞往索契。他试图闯入驾驶舱，飞行员立即向地面发出劫机警报——7500！
　　军事专家宋晓军介绍，在“9·11”恐怖袭击之后，凡是遇到劫机，飞行员必须向地面发送“7500”信号。
　　李伟介绍，马航飞机的航向之所以改变，可能是由机长被迫改变，但由于驾驶室很难被外力强行突破，所以也有可能是机长或副机长与机上乘客有勾连，或乘客中有人用暴力手段去挟持这架飞机。
　　美国情报官员3月16日则称，信息显示，MH370从雷达消失后做出了战术躲避动作，正调查至少一名飞行员参与此事的可能性。判断一起航空事件是否恐怖劫机，确实需要相当长的调查时间。比如1988年12月21日，美国泛美航空公司的一架波音747客机在苏格兰小镇洛克比上空爆炸坠毁，造成机上259人和地面11人丧生，其中包括189名美国人。空难发生后，美英两国情报机构组成的调查组立即对空难展开调查，直到两年后的1990年秋天，美方才认定这次空难系利比亚航空公司驻马耳他办事处经理费希迈和利比亚特工阿卜杜勒·迈格拉希所为。当时，利比亚卡扎菲当局虽然拘留了费希迈和迈格拉希，但拒绝把他们交给美英两国，由此美国和卡扎菲结下了梁子。

　　

来自正规军的导弹袭击

　　
　　针对马航飞机失联事件，英国《华闻周刊》专访了某航空公司国际航线的一位机长。这位飞行20多年、飞行时间超过18000小时的机长认为飞机遭遇恐怖袭击的可能性很大。他说：“如果飞机确实转向飞去了马六甲，我认为MH370遭遇劫机的可能性较大。计划飞往北京的航班远远偏离航线和目的地，且一个多小时关闭应答，这不可能是因机械故障，也不可能是天气原因，只可能是被劫持飞去新的目的地，或者机组里有人故意这么干。但谁是劫机者？他或者他们劫持MH370到底飞去哪里？去那里要做什么？后来是不是掉下来了，是被引爆炸弹掉下来还是被外来的导弹打下来了，以上问题还不清楚。”
　　该机长提到了被外来导弹打下来的可能性。那么，民航班机是否有可能被军方导弹打下来呢？这事儿还真有先例。
　　早在1978年4月20日，韩国一架波音707客机就曾被苏联导弹击中，被迫降落在苏联境内的湖面上。这还不算厉害的。1983年，韩国另一架客机被苏联战斗机击落，造成机上269人死亡。
　　回看这一事件。1983年9月1日凌晨，当时韩国汉城(今称首尔)机场挤满了接机的人们，他们等待从美国纽约飞往汉城的KAL007航班降落。然而，接机的人们直到上午9时仍没等来这架客机的任何消息。随后，韩国外长援引美国中情局的消息称，客机已降落在苏联萨哈林地区，飞机和乘客都很安全。在疏散了接机人群后，大韩航空公司副总裁迅速前往日本，要求苏联归还乘客和机组人员。当他抵达东京后，苏联外交部对外宣布，KAL007号航班没有降落在萨哈林，其所处位置不得而知。
　　事发后，日本、苏联和美国纷纷出动飞机和舰只搜寻KAL007客机的下落。但是，在动用了一切手段后，仍没有找到这架客机的踪迹，搜寻工作不得不暂停。几天之后，苏联承认，由于这架飞机侵犯苏联领空，在多次警告无效后被击落。苏联方面称，KAL007侵入了苏联领空，执行间谍任务。美国总统里根在9月5日就此事发表了对全国人民的演讲。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为了韩国航空的惨剧而来。苏联袭击了手无寸铁的269名无辜的男人、女人和儿童。如此反人类的暴行永远不能被忘记，无论是美国，还是世界。”
　　回看20世纪的民航史，被正规军袭击导致的空难有数十起。比如1953年10月，瑞典一架DC-4客机被以色列战斗机击落，造成客机上35人全部遇难；1955年7月，以色列一架L-149客机被保加利亚战斗机击落，造成客机上57人全部遇难；1973年2月，利比亚一架波音727客机被以色列F-4战斗机击落，客机上108人遇难；1987年2月，伊拉克一架安-26客机被巴基斯坦地空导弹击落，客机上43人全部遇难；1988年7月，伊朗一架A300客机被美国“文森斯”巡洋舰击落，客机上290人全部遇难；1988年12月，阿富汗一架安-32客机被巴基斯坦战斗机击落，客机上25人全部遇难……最近的一起类似事件来自2001年10月，俄罗斯西伯利亚航空公司图-154客机被乌克兰导弹误击，客机上78人遇难。
　　除了正规军击落以外，反政府武装和游击队攻击民航飞机的情况也有发生，1985年2月，安哥拉一架波音727客机被反政府武装地空导弹击落，机上26人全部遇难。
　　尽管民航本身不具有任何军事价值，航线与目的地都是透明和公开的，国际法明确地要求各国必须保证过境航班的通行自由与安全，然而，如果遇袭，民航客机连一点儿还击的手段也没有，即使避让，大多数时候也由于目标巨大、没有隐身性能而徒唤奈何。

　　

遭遇酒驾飞行员谁更晕

　　
　　除了遭遇劫机或者地面武装威胁，还发生过民航客机出现非法驾驶者的情况。
　　比如1994年3月23日,俄罗斯航空莫斯科直飞香港的593号班机在西伯利亚坠毁。这架空中客车A310飞机的的机长，将他的儿女带进驾驶舱，甚至还让他们坐上机长的驾驶座。不久后，当飞机倾斜45度、内部重力增加好几倍后，机长因而无法返回他的驾驶座，导致机上75人全部罹难。
　　同样是俄罗斯，2012年9月12日，一架安-28螺旋桨客机在远东地区坠毁，机上有2名飞行员和12名乘客。空难造成10人死亡，其中包括2名飞行员和1名3岁儿童。俄罗斯当地空管曾表示，坠机原因可能是由于暴风雨的恶劣天气造成的。但调查人员认为，两名飞行员血液中所含的酒精浓度可能是导致空难的原因。
　　酒驾机长中，亦有女中豪杰！
　　2012年7月30日，澳大利亚航空一架客机按计划从悉尼飞往布里斯班，该航班的女机长在飞机起飞前数分钟被命令离开驾驶舱，因为机组成员怀疑她在驾驶飞机前喝了酒，客机当时正向跑道滑行。在酒精检测呈阳性后，这名女机长受到停职处理。
　　类似的例子还有日本全日空航空公司。2011年12月，一个月内发生了两起机长酒精含量超标，导致航班延误事件。当年11月30日，福冈飞往东京的航班因机长醉酒导致航班取消。后查实，该机长于11月29日晚在福冈某居酒屋和同事共喝了6杯烧酒，酒精超标约3倍，代替机长未找到，导致乘客不得不换乘40分钟后的航班。大半个月后的12月17日，全日空一名62岁机长原定上午执飞大阪至香港航班，但起飞前的例行检查显示，这名机长体内酒精含量高达标准上限的两倍。全日空临时决定更换机长，航班因此延误。根据全日空公司的规定，出发前１２小时内机长饮酒量不能超过两瓶啤酒。这名机长承认１６日晚曾到两家饭馆连续喝酒，饮用的啤酒、清酒和烧酒量大大超过公司标准。机长承认自己行为轻率，“对自己的酒量过于自信”。

　　
　　链接：日前美国网站Askmen依据各航空公司空难事件数及与完成的航班总数的比例，评出了“十大最危险航空公司”：

1古巴航空公司 Cubana Airlines
空难数量：8起  死亡人数：404
2中华航空公司 China Airlines
空难数量：6起  死亡人数：763
3.伊朗航空公司 Iran Air
空难数量：6起  死亡人数：708
4菲律宾航空公司 Philippine Airlines
空难数量：6起  死亡人数：107
5肯尼亚航空公司 Kenya Airways
空难数量：2起  死亡人数：283
6埃及航空公司 Egypt Air
空难数量：4起  死亡人数：402
7巴基斯坦国际航空公司 Pakistan International Airlines
空难数量：5起  死亡人数：440
8哥伦比亚航空公司 Avianca
空难数量：4起  死亡人数：500
9泰国国际航空公司 Thai Airways
空难数量：4起  死亡人数：352
10印度尼西亚鹰航空公司 Garuda
　　空难数量：4起  死亡人数：431

　　
那些离奇的漏网者

　　
远程控制用以劫机

    英国《每日邮报》报道称，专门研究恐怖攻击的英国内政部前官员李维斯利博士表示，马航MH370的失踪，很有可能是全球第一起“网络劫机案”。李维斯利指出，只要劫机者拥有尖端系统工程知识，用细小的遥控器传出无线电讯号后，就能够改变飞机的速度、高度及方向。
    而2013年8月，美国得州大学一支研究团队就披露，他们利用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小型天线和一台价值3000美元的“GPS干扰欺骗机”，即可成功控制地中海一艘价值8000万美元的63米长超级游艇的导航系统。全球定位系统(GPS)有重大安全漏洞，很容易让恐怖分子与黑客有机可乘，用其来劫持民航飞机、邮轮和游艇等。得州大学研究人员托德·汉弗里说：“由于飞机亦有类似的导航系统，客机也可以受骗被入侵操控。”曾为著名美国航空航天制造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工作过的GPS顾问史考特指出，全球定位系统利用卫星信号，可以为开车的人导航，但许多人不知道，GPS是全球空中交通的骨干，也可用来控制电力网、银行运作及确定钻油平台的位置。

　　
外挂搭机者

　　一个14岁少年在起落架里经万米高空飞行一小时后竟能生还，这是2004年的旧闻。　2004年11月10日晚，梁彭龙和他的小伙伴束清，从昆明机场候机厅右侧围栏溜进了停机坪。两个男孩在停机坪睡了一晚后，第二天上午8点左右，两人爬上了3U8670号航班的起降架。8点10分，3U8670起飞。起飞的瞬间，梁彭龙本能地紧紧抓住起落架，而14岁的束清却在飞机升空时被甩了出去，坠地身亡。一个小时之后，航班抵达重庆江北机场。9点30分，一位搬运工看到了在起落舱里惊恐万状、卷缩成一团的梁彭龙。经医生检查，除了耳朵有些失聪外，梁彭龙的身体没有太大异常。

 

安检失效

　　2012年8月，一名男子的水上摩托艇在纽约牙买加海湾出故障，该男子最后游泳进入肯尼迪机场，而该机场价值1亿美元的先进保安系统居然没有发现。9·11事件之后，美国在机场安检等领域投入至少400亿美元资金，购买了大批先进探测设备，但在2009年底仍然发生了恐怖袭击未遂事件。
　　即使是安全标准领先的欧洲国家，也经常闹出各种安保漏洞。去年9月，德国一名旅客将装有面粉和桂皮粉的旅行箱忘在杜塞尔多夫机场的候机室里，为了安全起见，机场安保人员关闭机场，将乘客疏散，导致140趟航班因此被取消，许多游客对此怨声载道。
欧美许多机场启用“人体扫描仪”，虽然可以辨别液体、粉末以及陶制的各种危险物品，但由于扫描后会显示人的裸体而遭到强烈反对。
     　　此外，严格的安检也使航企成本大幅上升，引起航企不满。英航董事长马丁·布莱顿就认为机场安检要求旅客脱鞋纯属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