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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忻:每个人都应该有个“库”

日期:2016-03-31 【 来源 : 新民周刊 】 阅读数:0
阅读提示:不要把创新创业看成一种负担,这是一种快乐的事,如果创造出有价值的产品,可以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这是一种乐趣。你把它做出来,会很满足,整个过程很开心。
记者/任蕙兰
 
 
       经济学家熊彼特说,企业家是不断在经济结构内部进行“革命突变”,对旧的生产方式进行“创造性破坏”,实现经济要素创新组合的人。这,正是周忻的写照。
 
我的竞争对手是数据云
 
  《新民周刊》:宝库1号项目诞生之前,陆家嘴金融区已经有2万多只保险箱,分散在各个银行和金融机构,而你们创建宝库项目,最初是出于哪些方面的考虑?
  周忻:上海中心是“中国第一高楼”,建设之初就非常重视功能定位。我们参与了它的功能定位的头脑风暴。最初,考虑到上海中心的灵魂是文化,对于宝库项目,我们的设想也是基于建筑与文化的融合,将以文化为核心,以建筑为载体,以互联网为工具和传播手段,用创新、融合的思维模式,打造中国文化产业。当时一切设计理念都围绕着,如何让建筑支撑文化的高度,又让文化成为建筑的灵魂。而空中博物馆,在全国乃至世界都很独特,它的运营也是需要用很多钱的,如何给它一个运营模式?我们当时想到,空中建一座博物馆,地底下必须建一个库房,存放跟文化艺术相关的藏品。当宝库项目往下进行时,我们又觉得陆家嘴地区是著名的金融中心,上海中心本身也有很多金融机构进驻,地底5层的保管箱除了存放博物馆的文化艺术品以外,也还可以承担陆家嘴金融城的配套服务啊。
  艺术品保管和金融服务配套,两者已经足够支撑起宝库的功能了。可是宝库亮相以后,我们从市场的反应里骤然发现,人们去看了,随即产生了许多新的需求,它的外延大了很多。不仅仅是金融机构、文化机构需要宝库,每一个普通人都需要一个私存空间。这一下子让人脑洞大开,发现了保管箱在新时代有一个巨大的潜在需求。
  譬如,有个朋友说,我要把我女儿的胎毛、脚印放进保险箱,每年给她放进一些有意思的成长记录,等她十五六岁成年时把箱子给她。从这个场景似乎又延伸出无数需求。譬如,有个老人,老伴没了,他将老伴用过的东西放进去,箱子就变成了一种情怀,它不仅仅是商业配套、文化配套,而是普通百姓心灵里的深层次需求。每个人都渴望有个这样的空间。
  就像我们用苹果手机,每个人都有一个线上的云,换手机时可以直接从云里把资料导进来。如果每个人需要天上一朵云存放无形的“数据”,那么相对应,他也需要一个地下的库,存放他的有形物品。什么地方的“库”最有特色?毫无疑问,上海中心地处中国金融中心,是在全世界仅次于迪拜塔的第二高建筑,在它地下五层处的宝库不仅壁垒森严,而是建筑设施非常坚固,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这就是宝库独一无二的特色。
  任何一个人,在任何一种状态,都需要一个存放私密的空间。这样的需求一旦被激发出来,上海中心的宝库1号就变成一个稀缺资源,一个具有独特价值的可投资产品,而不再仅仅是一个金融配套功能的东西。迄今为止,我没有去敲任何一家陆家嘴金融机构的门,去推销宝库,相反,宝库一建成,金融机构主动找上门洽谈合作的很多。眼下,越来越多的普通人也知道,自己可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是极其安全的,跟你的情怀相匹配。
  这是我们一开始没有想到的需求,这个需求的前景非常大。宝库1号不止是一个保险柜,保险柜里是放钱的,这里不止能放钱。现代人最渴望独处,都需要有个自己的空间,将自己珍贵的东西存放进去,应运而生的宝库恰恰提供了这个空间。就像你买包时,一开始或许也没想清楚自己会放什么,只是觉得它美观,有用。宝库也类似,当你准备买它的时候,也许也没有完全想清楚要放什么,但最终你存放了你的财富、生活、文化,你发现你有这个需要。
  这些想法跟我原来的思路是有冲撞的,原来我觉得宝库可以供个人和机构存放收藏品和资产品,这已经有足够大的市场了,其实真正的市场需求比我想象得更大。
  《新民周刊》:所以宝库卖的是一种人文情怀和生活方式?
  周忻:是,当你往下沉会发现,每个人都有这些需求。一点也不虚幻!
  《新民周刊》:国外人们租用保险箱是不是也会放情怀?
  周忻:在国外人们用保险箱还是放财富的,我认为我们做的这个事情是世界领先的,我们打造的是生活方式。通常,保险箱都是存放财富的,证券啊、黄金啊、古董啊,等等,但现在我们发现,人还有许多比财富更有意义的东西需要存放,许多珍贵的纪念、情感的秘密,都需要一个绝对私密和安全的空间。这个概念以前全世界也没有,是我们发掘的。往后走,我们可以规划很多蓝图,如果我们发现需求、引导需求、创造需求,就会演变成一种商业模式,这是国外没有的,没有人把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保险库与生活方式,去做了“配对”。
  即使你一时没想到放什么在保险柜,你可以思考,回去想一想,这思考过程本身就是有价值的,你会思考人生过程中什么对你是最重要的,有了这样的思考,宝库就给你带来了收获,最后你拥有或不拥有保险箱都不那么重要了。
  《新民周刊》:其他的保险箱是用来放财富和艺术品,宝库是收藏所有人私密和情怀的空间,那它的竞争对手是谁?
  周忻:是云。有些重要东西你可以放到云上,但是有形的物品只能放到地下。
  《新民周刊》:您自己放了什么在保险箱?
  周忻:我放了我的一个秘密。
  《新民周刊》:可以透露么?
  周忻:不能。这是我自己的秘密。上市公司的经营数据我能告诉你,公司的发展战略我也能告诉你,但我存放的私密东西不能告诉你。如果你想去看,我可以带你去看,但是不能写出来,你看完以后就会知道,我前面讲的东西都是真的!
  《新民周刊》:是不是有一些充满情怀的物品没办法放进宝库,比如红酒?
  周忻:红酒不行,因为是液体,会影响宝库安全性,但红酒瓶可以。宝库的外延展开以后,也有人来找我,要放干细胞,我说那好,以后我专门给你造一个能放干细胞的库。
  《新民周刊》:在做成上海中心的宝库1号以后,易居还会继续做其他宝库项目么?
  周忻:我们会提供持续的服务。宝库1号还会在徐汇滨江和深圳蛇口复制,还有一些宝库在谈。蛇口的宝库项目则选在海上世界,这座高楼汇聚了英国V&A美术馆和观复博物馆两大馆。徐汇项目跟生活的关系做得更透,徐汇滨江的保险箱规模会比上海中心的更大,可以供收藏者存放一些尺寸较大的藏品,比如明清家具、当代艺术装置等等。另外在功能上也有所创新,开发了家庭型宝库,可以供整个家庭使用。上海中心的宝库更注重个人的私密性,徐汇滨江的项目更生活化,全家人都可以把自己心爱的东西放进去。其他宝库项目和上海中心项目的UL认证标准都是一样的。
 
做中国最好的房地产服务生
 
  《新民周刊》:从易居中国到实惠APP,再到宝库中国,您的每一次创新都是对消费需求的深度挖掘,也是推行新的生活方式,您是如何完成这一次次创新的?
  周忻:易居是做房地产起家的,我们入行很早,1993年就开始做房地产代理,见证了中国房地产发展的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房地产企业比拼的是资源,谁能拿到地,谁就能赚钱,资源高度集中在大开发商手里,所以这也是一个大开发商逐步兼并小开发商的过程。
  到了第二个阶段,市场规则越来越透明,房地产企业开始注重品牌建设,比拼软实力。过去大家比拼房型,现在硬件发展相当成熟,大家要比内功,比如物业管理、衍生服务。
  我们坚持三个原则,第一个是房产交易永不过时,我们一直会坚持主业。另一个是“房地产+”,所谓“互联网+”是和天上的结合,而“房地产+”就是和线下的结合,线下就是钢筋水泥,什么都离不开房子,未来房地产可以和各行各业结合,开发出很多新的产品。
  去年底,易居中国提出了“房地产+”理念,将会是集团2016年的发展战略。和“互联网+”一样,互联网是一种工具,一种技术,可以和很多行业结合,房地产是一种基础建设,在上面也可以嫁接很多东西。未来易居中国将打造“八爪鱼”战略,通过房地产打通很多领域,将触角延伸到各个行业。
  宝库1号就是“房地产+”战略的一个组成部分,具体来说它是“房地产+安全”。随着城市人日渐富裕,对安全的需求日益提高,第三方保管服务就有了发展空间,宝库1号是硬通货时代下的金融基础设施。
  除此以外,易居中国的产业版图之上还有“房地产+教育”,我们做的项目是时钟教室。培训机构不需要再长租写字楼的单位作为教室,将一大笔资金压在房租上,可以按照时段租用社会教室,比如闲散时段的学校教室。这个项目盘活了教室资产资源,化整为零,让更多人得益于教室分享,用比较低廉的成本接受教育。
  还有“房地产+交易服务”,我们推出的项目是房友集团,为二手房中介提供签约、金融等交易服务。市面上60%的二手房是靠小中介门店卖掉的,很多小中介的经营模式就是夫妻老婆店,它们虽然规模小,但对片区熟悉,所以能从中原、我爱我家这些连锁型中介手上抢掉不少客源。但我们发现,这些小店的难点在于没有人力或资源为客户提供后续的交易服务,比如签约,跑交易所,找银行做房贷,等等。所以我们就为这些小店将后续的交易活儿都包了,让他们安心去找客户卖房子。
  我们还有很多其他领域,譬如“房地产+农业”项目,我们做了乐农,将原产地农副产品与社区餐桌直接挂上了钩,这是老百姓都需要的。我们还做了“房地产+金融”,去年易居资本和钜派合并,打造社区金融超市。对于“房地产+互联网”,我们做了乐活;对于“房地产+社区”,我们做了实惠APP。未来,我们还会做“房地产+养老”、“房地产+健康”等等。总之我们会立足房地产,做好各种服务。
  三是为老百姓提供持续的服务。过去,我们只要一卖完房子,买主就跟我们没关系了,现在呢,我们可以继续提供很多服务,譬如装修、文化、理财、教育等等。
  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时代,围绕服务行业的创新正当时。我们的目标是做中国最好的服务生,做好跟房地产相关的服务行业,我们会坚守在服务领域。
 
供给侧的创新在于发现
 
  《新民周刊》:中央提倡供给侧改革,就是鼓励通过不断创新,创造出前所未有的新产品,激发出市场新的需求。宝库就是一个样本?
  周忻:供给侧改革的核心就是发现。我们一开始做宝库项目,想清楚以后就知道是成的,但有关文化创新的兴奋感和兴奋点已经过了。现在为什么兴奋?是因为我发现了新的需求。供给侧改革就是发现需求,并且去不断满足这些需求。举个例子,我朋友的爷爷是个严谨的老人,他二十年如一日,看完《新民晚报》还做剪报做分类存放,这是他们这一代人积累资料的方式。当他过世后,家里人无意中找出东一个存折,西一个存折,因为他老了记忆力衰退了,东西藏了就忘。如果那时有保险箱,他一定会放进去。类似的需求其实一直都存在,只是没有被发掘而已。
  《新民周刊》:老人容易健忘,如果他忘了钥匙或密码?
  周忻:我们的保管箱是实名制的,租约到期会通知你或你的家人来开。
  《新民周刊》:为什么您的每一次创新都能精准地发现需求?
  周忻:需求并不是每次都一下子找准的,创新也没那么“高大上”,似乎所有创新都能成功。譬如宝库1号项目,这个创新就有个演变和深化的过程。我们创办的实惠APP也还在路上走,在不断摸索,当然节奏感还不错。所谓创新,一开始往往来自某个点,这个点绝对不是完整的,当你渐渐地把这个点变成一个简单的东西,被大家所需求,创新才接近成功。我现在可以说,我们发现每个人都有一个保险库的需求,可以存放财富或秘密或具有特别纪念意义的东西,这是个创新,而这句话我5年前是绝对讲不出来的。
  很多人讲起创新都是“马后炮”,什么一开始就做了什么准备,这样那样,其实,我的体会,很多创新都是一步步蹚出来的,蹚不过去就是失败。当然,好的团队、成功的经验对创新会有帮助,团队里要有各种年龄层的人,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好处。
  从创新本身来讲,哪里有第一天就把这个故事给你编完整的。一个点出来,要去不断论证,不断去试,创新就是用你的智慧和执着去发现一些可能性。
  《新民周刊》:宝库从存放艺术品、资产品到满足人文情怀需求,经历了内涵上的变迁,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灵活性,在创新过程中不断调整方向?
  周忻:关键是你和你团队的文化和基因。我们做公司,每年会改变一些管理模型,在易居中国的企业文化就是,唯一不变的就是变,这是我们这么多年的文化特质。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我们时时有危机感,如果不能处在行业前沿,随时会被淘汰。我们是个轻资产公司,我们靠什么?靠团队,靠人,靠观念,靠创新。我们团队的基因非常好,会不断尝试一些新的东西,每一个阶段、每件事都在创新。除了创新思维以外,我们靠的是团队执行力。
  天马行空的创新背后是脚踏实地,每个人都会有创新的idea,一个人躺在床上一晚上有十个创新梦想,但过两天就忘了。创新和成功之间的距离,就是执行力。宝库项目中青花水磨石地板、珐琅地板的工程,都是靠脚踏实地去实现。
  当然,不要把创新创业看成一种负担,这是一种快乐的事,如果创造出有价值的产品,可以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这是一种乐趣。你把它做出来,会很满足,整个过程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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