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作家出力作的时机到了
阅读提示:青年作家创作会、“文学百校行”、“会师上海·90后创意小说战”、“黑马星期六”文学选拔赛等各种活动如火如荼,让很多有志于文学的年轻人通过作协的平台走上创作之路。
记者|何映宇
11月28日晚上8时许,继参加中国作协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全委于27日抵达之后,上海代表团大部队一行30余人顺利到达北京。
98岁高龄的钱谷融先生是上海代表团年纪最大的代表,在上海作协两位副主席杨扬和孙甘露的陪同下来到下榻的宾馆。虽然年事已高,但钱先生神采奕奕,心情愉悦,有人劝他年纪大了不宜长途远行,但钱先生还是坚持要参加。
这趟远行,钱先生感到收获颇多不虚此行,在现场聆听了习总书记的讲话,他非常兴奋。“中国文艺界出力作的时机到了!”他笑容满面地说。
笔耕不辍的上海作家
2013年以来,上海作协围绕出作品、出人才的中心环节,以创新的思路积极推进作协服务和文学创作,推动文学事业发展。
上海作协专门出台了《上海作协会员年度作品奖励办法》,完善各类创作扶持制度,也使得近年来上海文学的收获不断,繁花绽放,硕果累累,迄今为止上海作家累计获得全国和省市级各类文学奖项达80多人次,其中王安忆被法国文化部授予“法兰西共和国文学艺术骑士勋章”(2013);赵丽宏荣获塞尔维亚国际诗歌节“金钥匙”奖(2013)。金宇澄的《繁花》获中国文学最高奖茅盾文学奖(2015)和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2014),滕肖澜、程德培、张新颖三位作家、评论家获第六届鲁迅文学奖(2014);任溶溶、张洁获第九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都是沉甸甸的奖项。
上海作家笔耕不辍,成绩喜人,作协主席王安忆起了很好的表率作用。成名30多年来,王安忆每隔几年都会拿出一部厚重的长篇,引起文坛广泛关注。继2011年《天香》之后,今年年初她“变法”推出了长篇力作《匿名》,可以说是王安忆的又一次先锋探索,简直堪称是冒险。虽然评价也是有赞有弹,有人喜欢有人不满,但对于王安忆这样成名已久的作家来说,这无疑是一次自我突破的尝试。
《收获》副主编钟红明如此评价《匿名》:“这是一部很难概括的作品,王安忆在小说中塑造了一个失踪者的形象,他在意外遭绑架后,被扔到几省交界处的深山。作者探讨的是,主人公在逐渐褪去文明世界的各种附着后,依旧顽强存在着的原因是什么。”
2005年写完《遍地枭雄》之后,王安忆就一直想写一个出游的故事:一名老实的职员,忽被前来索讨债务的债主劫持,当作人质,带他离开从未走出过的城市,踏入另一个世界。这只是一个故事的壳,壳里面盛什么,她心中却是茫然的。10年后,王安忆交出了答卷,一次个人化的语言实验,一个谜团相连、细节赘述的文本迷宫,对梦境、个人体验、心理活动的细致描写,构成了这部属于王安忆的35万字长篇小说。
要出成绩,新人的培养也是重中之重,上海作协继续实施《上海青年作家“531”培养计划》,目标是用五年时间,分三个梯队,建立年龄结构合理、创作门类均衡、创作势头活跃、规模在100人以上的青年作家方阵。青年作家创作会、“文学百校行”、“会师上海·90后创意小说战”、“黑马星期六”文学选拔赛等各种活动如火如荼,让很多有志于文学的年轻人通过作协的平台走上创作之路。
这些年,上海的青年作家表现也是非常抢眼。路内凭借写父辈工厂生活的长篇小说《慈悲》获得2016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小说家”奖,评委会对他的评语是:“路内的小说是一代人的精神镜像。他笔下的青春,不仅是年华,也是灿烂的心事,不仅常常受伤,也饱含生命的觉悟。他出版于2015年度的长篇小说《慈悲》,见证了一个作家的成熟和从容。从伤怀到悲悯,从锋利走向宽阔,路内的写作已不限于个人省思,而开始转向对平凡人生的礼赞,对日常生活肌理的微妙刻写。他如此专注,又如此谦卑。他的文字,敛去了一切怨气,有着仁慈的暖意,这种和解与饶恕,是对写作超越性的艰难跋涉。”
除此之外,潘向黎写阅读唐诗心得的《看诗不分明》、小白的《表演与偷窥》、殷健灵的《野芒坡》、姚鄂梅的《覆船山》、周嘉宁的《密林中》、张怡微的《细民盛宴》、任晓雯的《生活,如此而已》、蔡骏的《最漫长的那一夜》、王若虚的《火锅杀》、甫跃辉的《安娜的火车》等,也都受到评论界的广泛关注。
“行距”打造剧本工厂
作家协会给人的印象多少有一些保守,但实际上,他们从来没有固步自封,对新事物也绝不会抱一种拒之门外的态度。2014年7月,上海作协推动成立了上海网络作家协会,积极发展新兴文学群体,陆续发展会员229名,覆盖了上海各大文学网站最为活跃的一线作者。
而老牌文学杂志《收获》与“赞赏”IP平台还开启战略合作,办起了“行距”App。
5月18日,“行距”App正式上线,作者可在“行距”在线投稿,一旦通过“小门审”“大门审”的法眼,即可发表在《收获》杂志或《收获》电子版上。以前,普通作者写了稿,只能通过邮寄的方式寄到编辑部,再苦等回音,现在利用了新科技手段,就更自由更便捷了。而且,投稿不仅为《收获》一家所有,在“行距”上,作者还可将自己的文章投给不同出版人,除《收获》外,还有《离线》《天涯》《花城》《接力》等,因为每一家杂志的定位不同,编辑的趣味和眼光也不同,导致很多有潜力的投稿被湮没,而在这个平台上,作者可以有更广阔的天地,让自己的作品得到适合它的归宿。
《收获》主编程永新对记者说:“我们想建一个‘收获园地’,把那些水平不错,但暂时不能在《收获》刊登的作品贮存起来,加以利用。‘行距’具有辅导功能,编辑会及时与作者沟通、交流,指出投稿的瑕疵,让投稿有机会‘复活’。”
在如今这个IP为王的时代,《收获》这个华语文学原创平台,蕴藏了一个最大的IP富矿。多年前,张艺谋曾和《收获》签过协议,获得杂志的“首看权”。后来,很多影视机构和姜文的文学团队等都订阅了《收获》。粗略算一下,《收获》上的文学作品拍成影视作品的,应该有上百部。早年谌容的《人到中年》、余华的《活着》、苏童的《妻妾成群》都是在《收获》首发后改编成电影的;最近的,薛舒的《远去的人》正在剧本筹划阶段,2012年在《收获》发表的滕肖澜长篇《双生花》,目前也在积极做剧本开拓。这么多的资源,这么多的IP,此前,《收获》编辑部完全是义务劳动,仅限于牵线搭桥。现在,杂志社觉得需要创新,需要改变思路,程永新说:“我们想改变现有的作家、编辑、读者的沟通方式和体制,通过‘行距’这个平台探索各种可能性。在如今的互联网时代,在原创为王、IP为王、内容为王的时代,开拓一条通往剧本工厂的道路。这个平台上会进驻合作方,把合适的原创作品筛选出来,直接转化为影视版权。”
文学并没有式微
上海的国际文学交流也是异常活跃,近5年来,仅上海作协接待来访的国外作家就有50多批、200多人。而“上海写作计划”8年来也先后接纳了五大洲37个国家的48位作家来沪生活写作。
另一个重要的亮点,就是上海书展中的品牌活动“上海国际文学周”,至今连续举办6届,邀请到包括四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在内的数十位国际知名作家,前后举办了近200场活动。负责上海国际文学周具体工作的上海作协副主席孙甘露告诉记者:“作家的知名度并不是上海国际文学周邀请作家的唯一标准,多元文化的兼顾也是重要的原则之一。上海国际文学周是上海对多元开放文化的兼顾的一种诠释:每年的上海国际文学周所邀请的作家都来自不同地区,有着不同的文化背景。我们和出版社紧密配合,邀请过来的作家的代表作在中国都有出版,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了版权交易,也是文学周的一大特征。这几届上海国际文学周我们邀请到了四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白俄罗斯的阿列克西耶维、英国作家维·苏·奈保尔、法国作家勒·克莱齐奥和中国作家莫言,以及美国桂冠诗人罗伯特·哈斯,美国小说家罗伯特·奥伦·巴特勒,西班牙作家恩里克·比拉-马塔斯,曾为《魔戒》创作插画的插画家艾伦·李,法国作家马克·李维,英国作家杰夫·戴尔,加拿大科幻文学作家罗伯特·索耶,诗人伊利亚·卡明斯基等数十位国际知名作家,以对国际性、专业性和公众性的坚守,稳步积累了不错的口碑。”
同时,孙甘露也是《萌芽》的社长。2015年12月23日,《萌芽》与韩寒监制的文艺生活应用“ONE·一个”宣布以“资源共享,合作双赢”为宗旨结成战略合作伙伴,共同打造文艺平台,挖掘新生代作家,开发青年阅读和文化生活市场。“ONE”是由韩寒主编和监制的一款文艺App平台,发布至今已有3年,累积用户3000多万,旗下作者作品近年来出版销售近500万册。而《萌芽》杂志改版经过宣传,取得了不错的效果,订阅量上升到了8万多份,也让他感到惊喜。孙甘露说:“19年前赵长天社长应转型之势推出了‘新概念’,19年后的今天,《萌芽》再次面临转型。而今年的‘新概念’作文大赛来稿量较去年翻了一番,我想可能新一代的青年又到了某一节点,文学并没有式微。”
而参加此次作代会,孙甘露也感到非常荣幸,也很有感触:“总书记在开幕式上的讲话,反复强调了作家要接续中国文化的伟大传统,深入浅出地阐述了创作与个人、历史、时代、人民与国家的关系,引导作家既要潜心研究创作又要避免闭门造车,要深入到纷繁的社会生活中去,为作家的创作点明了任务和方向。”
链接:全国代表畅谈文艺
梁鸿(作家):文学中的现实并非只是客观现实,也不只是思想深度,它是一部作品最深层的动力。
麦家(作家):就整体而言,中国文学在海外的影响还是不尽如人意,尤其是和外国文学在中国的热度相比,中国文学在世界上的影响力还是很有限的。现在中国某一个作家或某一部小说在海外“走红”尚有一定的偶然性。从偶然性到必然性之间还有很大的距离,好在现在我们已经出发了。
佟丽娅(演员):相比时下流行的偶像剧,我更愿意去表现接地气的人物,更希望在演绎这些经典角色的过程中成长,去体会老一辈艺术家的厚度与筋骨。让经典成为潮流,让更多的年轻人陶冶情操、接受教育。
黄宏(小品演员):中国有句老话“追模古人得高智,别出心裁又一家”,创新是文艺作品的生命。新未必深,深一定新,就像我们挖井一样,第一锹挖出的是土,第二锹挖出的是泥,第三锹、第四锹挖出的才可能是水。我们艺术创作就像打井一样,一层一层挖掘下去,最终寻找到艺术的甘泉。新就是独特,只有独特才能形成精品,吃别人嚼过的馍,总没味道。艺术精品只认第一,不认第二。
黄渤(演员):习总书记的讲话,让我感受最深的就是:“典型人物创作的高度就是艺术作品的高度。”文化自信源于我们的实力,电影工作者用心用力,才能让电影质量有新的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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