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人民的生活，你了解多少？

记者｜姜浩峰

　　“我给您带来了平壤冷面，希望您能喜欢。”4月27日，朝鲜国务委员会委员长金正恩与韩国总统文在寅在板门店军事分界线会面。刚一见面，金正恩就提到了朝鲜冷面。

　　这让韩国著名歌手白智英感到了一种亲切。今年4月2日中午，白智英曾专门到平壤玉流馆品尝朝鲜冷面。作为韩国艺术团的成员到朝鲜做访问演出，白智英在玉流馆边吃冷面边对同伴说：“我觉得来这里吃冷面与演出一样重要。这里的冷面比首尔的味道好很多。”

　　对于没去过朝鲜的人士，长期以来，朝鲜都似乎披着神秘的面纱。特别是苏联解体以后，朝鲜经历过一段“苦难的行军”，人民生活水准下降，国际交往失常。这些年来，朝鲜人民的生活究竟有哪些变化呢？
　　种种迹象表明，朝鲜经济尽管受之前的核试验等影响，不时失衡，但总体上已经走过苏联解体年代的影响。以经济增长率来看——有数据显示，朝鲜2010年至2012年曾有8%至10%的经济增长率。尽管在2017年增长率仅为4.9%，表明朝鲜经济依旧增长，只是速度放缓了。
　　朝鲜人民的生活，与外界想象的并非一模一样。未来，如果各种因素达到合适的程度，或能进一步向好。
　　
市场化程度达到什么水平
　　
　　“我们在朝鲜期间，吃饭的话，一般有凉菜、热菜、汤，包括火锅。食材主要有猪肉、鸭肉、泡菜。”提起朝鲜的餐饮服务，汪士林先生告诉《新民周刊》记者，“酒类的话，有朝鲜著名的大同江啤酒，也有烧酒供应。不过烧酒的度数比国内市面上的韩国烧酒要高，接近中国的白酒。总体来说，吃得还挺不错，虽然谈不上有多高级，但总体上能保证吃饱吃好。”
　　作为北京时代环球国际旅游公司董事长，汪士林从2016年开始组织朝鲜游。“当年我们就去了三批人”。汪士林说，“坐的是高丽航空的图-154飞机。尽管飞机非常老式——毕竟是苏联制造的飞机，但机上服务还挺好。因为从北京到平壤一个半小时就到，所以机上只供应简单的饮料和面包。”
　　汪士林亲自带团两度去朝鲜，能够感受朝方的热情。“两个导游、一个专职摄像、一个司机。他们专程到机场迎接，服务很热情。”这让曾经担任过北京奥组委国际联络部副部长的汪士林感到满意。
　　有跟团游客问汪士林，朝方派出专职摄像，是否意味着中国游客不能随便拍照。汪士林表示，朝方派出专职摄像，旨在全程为中国游客服务，让大家拿到比较好的旅行录像。游客自己目前是允许拍摄的。“随便拍。”汪士林说。
　　在接待外宾的饭馆，一扎大同江啤酒的价格是10元人民币。
　　“当然可以用朝鲜货币，不过北京，包括中国国内好像没有兑换朝鲜圆的地方，游客可以到朝鲜指定地方兑换。不过我发现在朝鲜许多地方，人民币是可以使用的。”汪士林说。在桧仓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陵园，汪士林和旅游团团友们都去买花束用以祭奠。当时，他们花的就是人民币——20元一束。由于包括汪士林所带的团一起，当天一共有四个旅游团来到志愿军陵园，花束一下子卖空了。
　　据中国旅游和文化部网站公布的行业动态，朝鲜2014年旅游收入逾4000万美元，相当于开城工业园区外汇收入的一半。自金正恩上台后，朝鲜非常重视旅游业，新建游乐场所，扩建平壤机场。在推出一系列有特色的旅游项目后，2014年朝鲜接待了9.5万名中国游客和5000名西方国家游客。2016年朝鲜在中国推出的旅游产品和服务较2015年翻了一番，对中国人提供的旅游产品包括马拉松、骑自行车、骑马、滑雪等。之后，朝鲜社会科学院资深经济学家金相学曾表示，朝鲜希望在2020年，达到接待游客数量破200万的目标。
　　从金正恩早年长期在瑞士学习的经历来看，发展旅游业或有路径可循。旅游业的大力发展，一定程度上说明了朝鲜的市场化程度已经达到一定水准。

　　汪士林两次入朝，每次都很想去平壤的自由市场看看。但因为是团队游，朝方没有设置这一游览项目，所以至今他还没有在朝鲜逛集市的体验。但从平壤地铁上的人流量等，他已经感受到了平壤的活力。

　　平壤地铁，始建于1966年。其最深处达到地下200米，是世界最深的地铁系统。“尽管比相同年代建造的北京地铁二号线看上去还要老旧一些——主要是车辆没那么新，但我看到平壤地铁在上下班时，客流很大。上班族乘客大多使用一种乘车券——可能是单位发的，进站前撕下一小条券用以验票。也有去买票的，很便宜，花一两毛钱买张票，就能坐地铁。”地铁客流量大，说明平壤的社会运转正常，经济比想象中的更有活力。
　　韩国艺术团到达朝鲜后，有十几年前到过平壤的艺人说，变化确实不小。不仅仅因为街边摆放着盛开的鲜花，还在于行人熟练使用手机，女性与儿童的衣着比起十几年前来更活泼。
　　“平壤曾经是一座灰色的城市，现在有了粉红色、天蓝色的建筑。”韩国文化体育部长都钟焕对着韩国广播公司（KBS）的镜头如是说。

精神文化生活有特色
　　
　　“我感到朝鲜观众的反应比想象中的热烈得多。他们给我们很多掌声。我们走下舞台到观众席里演唱，他们不仅一直在鼓掌，遇到熟悉的歌曲还一起跟唱。真的没想到！”韩国“红丝绒”歌唱组合成员裴珠泫说。
　　“红丝绒”另一成员姜涩琪也感受到了朝鲜观众的热情。“表演时，看到他们跟唱，我想到的就是——我们毕竟都是同一民族，没有语言障碍。”
　　到场观众中，许多人能够跟唱韩国歌曲，说明朝鲜人对韩国流行文化还是相当了解的。
　　在汪士林看来，朝鲜人民的文化生活中，看电影是非常重要的一项。汪士林说：“我们小时候看过不少朝鲜电影——《卖花姑娘》《鲜花盛开的村庄》《金姬和银姬的命运》。在朝鲜艺术电影制片厂，我又一次看到了这些曾经熟悉的电影海报。这家电影制片厂至今还在使用。我了解下来，朝鲜现在每年还要拍摄数十部电影。”
　　目前，平壤国际电影节保持每两年举办一届的节奏。最近的一届即为2016年9月举行的第15届平壤国际电影节。中国电影《智取威虎山》参加了这一届平壤电影节展映。电影节大奖“火炬奖”由朝鲜国产片《我们家的故事》获得。不过，平壤电影节“火炬奖”可并不是专门发给朝鲜影片的，2014年获奖的是德国影片《我美丽的祖国》、2012年获奖的还是德国影片——《宏愿》，2010年获奖的是中国影片《走路上学》，2008年获奖的仍是中国影片——冯小刚导演的《集结号》……
　　回顾2016年的平壤电影节，在为期一周的电影节期间，不仅有电影展映，还有朝方为电影节参加人员举行的友谊游戏娱乐比赛，比如分红队和蓝队进行的接球赛跑、蒙眼打球和系脚腕子赛跑等。今年金秋，第16届平壤电影节即将开幕。

　　能让朝韩两国民众有更多话题的，则是体育。

　　今年2月在韩国平昌举行的冬奥会上，朝韩代表团同举半岛旗帜入场，女子冰球项目则又一次实现了朝韩联合组队。
　　提及朝鲜和韩国在体育上的“联合对外”，有一个小故事。1988年汉城奥运会，乒乓球第一次作为正式比赛项目亮相奥运赛场。进入半决赛的韩国选手刘南奎赛前对即将面对的瑞典选手林德研究不足。随着比赛时间的临近，刘南奎的焦虑一步步升级。此时，人称“天下第一削球手”的朝鲜名将李根相来到刘南奎面前，跟他讲述林德的技术特点。因为李根相在大赛中与林德多次交手，所以对林德优缺点都掌握得很到位。在李根相详细分析完林德的特点之后，刘南奎信心爆棚，一举战胜林德，之后在决赛中继续高奏凯歌，从前辈金琦泽手中抢到了奥运会历史上第一块乒乓球男单金牌。

　　2000年6月，随着当时的朝韩领导人金正日与金大中在平壤举行历史性会晤，在2000年9月15日举行的悉尼奥运会开幕式上，伴随着朝鲜半岛传统民歌《阿里郎》的抒情旋律，朝韩两国代表团首次打着相同的旗帜——朝鲜半岛旗携手徐徐入场。在此之后，朝韩体育代表团在国际大型体育赛事中共有9次共同入场，分别是2002年釜山亚运会、2003年大邱世界大学生运动会、2004年雅典奥运会、2005年澳门东亚运动会和仁川亚洲田径锦标赛、2006年多哈亚运会和都灵冬奥会以及2007年长春冬季亚运会。朝韩体育代表团在大型体育赛事共同入场时一直遵循旗手“南女北男”“南男北女”交替的惯例。

　　不过，在朝鲜半岛历史上，素来有“北女南男”之说，意思是半岛北部的女孩子长得更标致好看，男生倒是半岛南部的长得好。今年平昌冬奥会上，来自半岛北部的朝鲜拉拉队，吸睛无数，又一次成为摄影记者镜头追逐的目标。
　　回到体育本身，朝鲜人对篮球、足球都有足够的热爱。朝鲜足球队是亚洲球队在亚洲以外参加世界杯最好成绩的保有者——撇开2002年日韩世界杯韩国凭借较大的主场因素获得第四名以外，朝鲜在1966年英格兰世界杯上打入八强。目前看，短期内，亚洲球队尚没有打入世界杯八强的实力，可见朝鲜足球曾经的辉煌。当人们还在回想2010年南非世界杯上的“人民鲁尼”、朝鲜球星郑大世为祖国而歌哭的时候，出生于1998年的朝鲜小将韩光宋已经先后效力意乙佩鲁贾和意甲卡利亚里队。在租借加盟佩鲁贾期间，他出场19次打入7球。如今回归卡利亚里，并续约至2023年。此前，尤文图斯开出1400万欧元转会费，可卡利亚里不为所动。
　　诚如曾经6次造访朝鲜的前NBA球星罗德曼所言，从2013年他首访朝鲜至今，朝鲜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