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教育工作是我最幸福的事
编者按:在纪念上海解放75周年之际,上海市委老干部局约请当年战斗的亲历者、对上海解放做出贡献者口述、撰稿。抚今追昔,其中点点滴滴细节,读来仍令人感觉大上海解放之不易,如今的人们没有理由不把上海建设好,让她更美好!
夏逸骅
我是上海第二工业大学的离休干部,江苏常熟金泾村人。1931年7月我出生于上海。1949年,我是江苏省立上海中学的一名高二年级的学生。我喜欢文学,爱读《三国演义》《西游记》《红楼梦》《儒林外史》等古典小说,因此,我是班级里的语文课代表。我的语文老师正好与历史老师同住一个宿舍。我经常要往语文老师的宿舍里送同学们的作文本,于是,一来二去,与那位担任中共地下党负责人的历史老师也非常地熟悉起来,因此,我也受到历史老师不少有关选择人生道路方面的启发。
5月27日,上海解放了。我被这位中共地下党员、历史老师推荐去华东军政大学报名上学,同去报名的还有被历史老师推荐的另外5名同学。当我们被军校录取后,先乘坐卡车来到常熟,又从常熟行军到常州,然后坐上火车,抵达华东军政大学在南京的总部。在军政大学里学习预科,我们既学习军事技术,也学习《社会发展史》与《中共党史》。我至今仍珍藏着华东军政大学的一枚校徽。上面镌刻有毛泽东主席与朱德总司令的头像,还刻有军校校训: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军校学习生活近一年就预科结业了。有的同学被分配去由陶勇担任司令员的海军部队,有的同学被分配至驻扎在徐州的解放军坦克部队。我则随部队来到上海,我担任部队里的文化教员,经常辅导一些年长的老战士学习文化,还为一些战士代写家书,我乐此不疲。遗憾的是没能继续南下参加战斗,但是我们也发了枪,并且每人发了三发子弹,当时,国民党残余的特务还是十分猖獗的。后来,不少军政大学的学生被分配至上海的经济部门工作,有的在百货业,有的在煤炭业,我则被分配到粮食公司工作。我的主要任务是持枪守卫粮食仓库。这里不光有征集来的军粮,还有供应上海广大市民的粮食。
我们日夜值守的粮食仓库设在外滩。当时自己所持的枪械里其实并没有子弹了,而是身上携带了几枚信号弹。万一发生紧急情况,就约定向十六铺方向发射信号弹,那里的驻军只要见到信号弹升空,就马上会赶过来增援粮库,粮食可是当年大上海的重中之重啊!
由于组织上的培养,我被送到浙江路上一所夜校读书,不久又被保送报考大学,我报考的是南京工学院无线电系。入学考试之后,我紧张地等待录取消息。那天的《解放日报》终于刊登了上海录取大学的考生姓名,我夏逸骅竟然排在第一个。我如愿以偿地考入南京工学院,开始学习无线电技术,尤其是自己所钟爱的雷达技术。1956年我在南京工学院本科毕业了,就被留校当助教。从此,我的人生掀开了新的一页,开始了从事高等教育事业的生涯。
我对专业技术的研究是精益求精的,曾先后编著出版了《彩色电视机》《初级集成电路彩色电视机》《电子线路》等书籍。然而,我不光追求专业知识的广博,同时也比较注重文理相通。我喜欢阅读古典小说,上课时偶尔也可以举小说中的实例为学生们举一反三,这样讲课不会让学生们感到枯燥乏味。后来,因工作需要,我被调到上海第二工业大学任教。当年的第二工业大学的校址相对比较分散,有的教学点远在城郊接合部,有时,我就得骑着自行车赶去上课。尽管路途遥远,时间很紧,但是我总是克服种种困难,从来不误课。
有一次,我上完课回来,正快速地骑行,不料斜刺里穿出来一个“熊孩子”,为了避让这个孩子,我就来个急刹车,不料刹车过紧,于是出了状况。那孩子虽是安然无恙,但是,说时迟那时快,我的整个身体被蹦了出去,狠狠地摔倒在地,骨盆当场骨裂,后虽经治疗,但还是落下了终身残疾,走路一瘸一拐,从此需要倚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击倒我,我努力克服行走不便所带来的困难,依然满腔热情地投入到教育工作中去。在晋升副教授的那一年,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口述|夏逸骅 整理|宓正明(本文由上海市委老干部局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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