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
穿好外套,戴上口罩和护目镜,我下楼拿天猫无接触送到大门口的新鲜蔬菜。自武汉封城,我果断决定:买三个月的米,一个月的菜,把地库的汽车油加满。家里眼下四口人呢,包括90岁的妈妈,和从东北老家来过年无法返回的哥哥。20天过去后,冰箱越来越空。
弹尽粮绝,只得出门。我有些后悔留在深圳过年,因老家黄山的情况比这儿好得多。昨半夜和表妹聊天,表妹说杭州陆续开工了,一些菜场也陆续开放,并在朋友圈晒出几只大大的螃蟹,说是昨天在天猫下单买的。我赶紧在手机上下单买菜,点了一堆。
一早8点,睡得正香,盒马小哥来电,电话显示地点却是甘肃,令人心疼起来。一骨碌下床,武装好自己,准备出门。
刚开门,先生快速拿下头顶上的棒球帽子,盖在我头上,并从餐桌上抽出一张纸巾。上下楼电梯,要用纸巾按按钮。我们这栋楼,有三部电梯,现在人们会自觉回避他人,尽量不同乘,一进电梯,屏住呼吸。
出了大楼,楼下的垃圾桶旁是一盆盆枯萎的橘子树,广东人喜欢这寓意,但今年满满的果实还没有落地,人们迫不及待连花盆一起扔了,好像它们也带病毒似的。大年三十,先生一口气搬回家7盆花,说卖花的人太可怜了。
拿好快递,迅速回家。先生夸张地赞美:“这么快?我们的英雄到了!”疫情开始,考虑到家里情况,我自领“请战书”:下楼倒垃圾和拿快递。
“今天楼下保安说,隔壁一栋有一家两人被送医院了,元月30号从武汉回来的,都快20天了,潜伏期怎么这么长?楼下那位张教授,我今天又碰见他散步。”我对先生说。
“从明天开始,我和哥哥去拿快递、倒垃圾,碰到张教授,叫他少下楼乱跑。”
“不是这个意思!”
“困到这里,难受。”
“等到春天来了,我们回黄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