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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下的温暖

日期:2022-01-05 【 来源 : 新民周刊 】 阅读数:0
撰稿|朱宜尧(黑龙江佳木斯,国企职员)


  是煤油灯,也不是煤油灯。是墨水瓶改装的。把瓶盖钻一个小洞,用厚一点的铁片,围一个圈儿,上面闪出一个檐来,捻儿,透过去,一点一点地洇上煤油。一个精致可爱的煤油灯制作完成了。

  煤油灯忽闪忽闪,时明时暗,温暖了贫苦的日子。母亲习惯了煤油灯下的日子,煤油灯一燃,她新一轮的工作开始了,撩起针,在发隙间轻轻划过,然后极耐心地,一针一线缝补衣物。

  此时,我们的一切,都不在母亲的眼睛。也许,我正在写作业,一笔一划地写着方块字。哥哥正朗读着床前明月光的诗,姐姐正学着母亲的样子绣花。父亲正在厨房收拾我们几个刚刚放下的碗筷。

  我也喜欢拿着煤油灯,像个跟屁虫似的,给母亲照亮,因为这一时刻,是母亲做番茄酱的美好时刻。番茄酱,是我记忆最深刻的美味。用干净的点滴瓶子,将番茄切成细条,一条一条塞到瓶子里,再放几块冰糖,用胶皮塞塞紧,上面插入一个针头。放在帘子上蒸。帘子是父亲用铝丝围的,专门蒸东西用的。开锅以后,再换上新的瓶塞,自然冷却。因为热胀冷缩,点滴瓶密封得严严实实。放在菜窖里,等着过年做鱼的时候放一点,调味。番茄青鱼,想着都流口水。

  有时,番茄酱刚蒸出来,母亲会倒出一点,分给我们几个。热热的,酸酸的,甜甜的,伴着不知咽下多少次的口水,伴着幽香,滑向胃的深处。

  就在这样微弱的光亮下,母亲还经常教我们唱歌,那不是你唱一句我唱一句的课堂,而是母亲高兴从嘴边溜出来的歌,歌声轻轻,悠转。我们会放下手中的事情,竖起耳朵听。那些歌都是些红色老歌,《南泥湾》《刘三姐》《红梅赞》还有《我为祖国献石油》等等。

  我在听,煤油灯也在听。

  母亲嫌不亮,用针一拨,火苗突地窜起来,屋子明亮了许多。

  我学母亲拨捻,没几分钟又去拨,静静地屏住呼吸,看着灯捻一点一点地燃烧。

  煤油灯照亮的日子,是温馨而美好的日子。我眺望记忆里微弱的光线,去找寻时光深处的美好。(撰稿 朱宜尧 黑龙江佳木斯,国企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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