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夜鹭荡莘庄

　　立秋，正在上海闵行区参加绿化养护工程的园林工程师管敏华兴致勃勃地告知笔者：在当地中心城区莘庄境内一道景观河道边，发现了鹭鸟沿着河塘列队、黄昏时段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几乎波澜不惊的水面，很有亲和力。他的发现及图片让我倍感振奋。

　　之所以振奋，是因为我和1989年出生的管敏华有个关于生态文明观察的约定！即只要他途经闵行区莘庄镇或者邻近区域的水岸、水系，如果发现了成群的鹭鸟就告知我。立秋日对图片研判后，我发现这是一群正在等待晚餐的夜鹭；但队列中还有一只它们的亲戚白鹭。

　　我告知：夜鹭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在中国长江中下游、长江以南和西南各省曾经较为常见，主要以河鱼、蛙类、田螺、螃蟹及水生昆虫为食物，对维持自然生态平衡起着重要的作用。早就有鸟类专家指出：夜鹭会选择生态环境良好和水质安全的地方栖息并繁衍后代。

　　据我的野外调研工作纪录，我和莘庄结缘就开始于1989年的秋季。彼时，她是上海县的行政中心所在地。即我从复旦大学本科毕业后的第一次野外调研就始于莘庄，当时的课题是上海市郊农民收入增加后的新需求。我和野外调研伙伴洪民荣等借住在县委党校，去邻近区域如七宝镇、马桥镇调研，都是坐卡车或是吉普车，有时候还得坐上机动船。当地村民们的觉悟都很高，即在丰衣足食之后所提出的未来生活愿景除了看电影、沪剧，就是保护好家园生态环境。因为随着乡镇企业的兴起和要致富、先修路概念的普及，人鸟关系开始紧张起来。首先消失的就是大雁，然后是丹顶鹤，再就是鹭鸟明显变得稀罕，很让村民们怀念。

　　不过，我首次调研后的相当长一段时期里，经济发展和城市建设是第一位的。如1993年上海县撤销、莘庄镇成为新生的闵行区行政中心。如今莘庄已聚集了一万多家中外企业！

　　理论上，一万多家企业在老县城莘庄横空出世，应该是极大地压缩了鹭鸟生活空间。所以有段时间，我乘车路经莘庄时就会想起萨特戏剧中的经典角色——熟悉的陌生人。现在管敏华的发现，同时证明闵行及莘庄水系治理和城区绿化园林景观——已经基本实现人与生态的自然和谐发展。经我向闵行水务局求证：管敏华图片中夜鹭嬉戏的场景地，就是莘庄的母亲河春申塘。莘庄镇水务站负责人阙丽红告知：闵行区境内水域都实施严格的河长制和湖长制，最近五年来莘庄镇美丽河道工程已经取得市民满意的成效；母亲河焕然一新！

　　夜鹭幸福了，人也就同步幸福了！再告知洪民荣研究员的孙子洪一一我的生态发现，即他如果和也是诞生于1989年的爸爸洪流进行户外五公里跑，不妨选择在莘庄夜鹭家园。洪一一四岁了，开始在乌南幼儿园读古诗；他发现白居易、苏东坡等著名诗人都不写夜鹭。对此，我的解释是：夜鹭不会跳舞，远不如白鹭的妙曼身姿；但它很矫健，就像角斗士一样沉着；无论是清晨还是黄昏，一旦出击就一击而中！同时，夜鹭的歌声也比不上夜莺的婉转悠扬，它只是嘹亮高亢类似于岸边船工的劳动号子；所以，就没有什么著名诗人留下赞美的名句。夜鹭的头部、脖子和背、翅，都是藏青色就如同城市蓝领的工作服！但夜鹭的勤奋、沉着、和善、合群和独立自主，恰恰就是当下年轻的人们所需要养成的品质。撰稿 王泠一（上海，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