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熟寻飞白

　　9月18日，上海学子国防教育月启动。笔者和天平德育圈常熟籍志愿者、园林工程师管敏晖，专程前往离沪一百公里处的常熟徐市寻找一处革命家故居。故居的主人叫程飞白，是著名现代京剧《沙家浜》中和女主角阿庆嫂单线联系的中共地下党负责人程书记的原型。50年前9月即喜迎新中国25周年国庆，我观影《沙家浜》。

　　我清晰地记得《沙家浜》第一场的开头内容就是《接应》，由阿庆嫂开唱：“程书记派人来送信，伤员今夜到镇中。封锁线上来接应，须防巡逻的鬼子兵！”其中的镇，即为如今声名远扬的沙家浜镇。抗战时期在沙家浜康复的新四军伤病员们，后来发展成为一支劲旅；其中后来的开国中将刘飞，就是京剧中男主角郭建光的原型。

　　10年前即新中国65华诞前夕，我应邀参加上海市南洋中学的校史研究。当时的学校党委书记陈宏观（现徐汇区业余大学校长暨社区学院院长）希望我研究其新四军校友。不久我就发现程飞白先生在1925年入南洋中学，时间上和巴金先生入学南洋很接近。我之所以对程飞白这个英名很敏感，是因为在1985年的暑假，连续两次居住在西安公路学院党史教员范老师家。范老师是地道的陕北人，但他从学校食堂里拿来大米，并且告知我这是首任院长兼党委书记程飞白前辈带来的习惯。因为程前辈是上海人，吃不惯小米和面食，甚至还寻找过学院附近的良田耕耘过江南水稻。程前辈很低调，1978年走完波澜壮阔的一生。但有哪些波澜？又如何壮阔？范老师希望我能在上海帮他找到基本线索。

　　范老师和我夜话时，我才疏学浅，自然也不可能将西安公路学院和沙家浜联系起来。后来好多年，我在上海党史资料中都没有找到基本线索。直到参与南洋中学校史研究，才得以充分了解到程飞白是常熟徐市人。他在南洋中学求学第一年就加入了共青团，翌年就成为了中共党员。他参加了五卅运动、迎接北伐军和上海工人第一次武装起义。他的家乡徐市历史文化底蕴深厚，历史上就是常熟东部的名镇之一，有1500余年的人文历史，并且孕育了进士28人和状元1人。如今当地地方志和党史部门都强调徐市人民还有着光荣的革命传统，这个当地革命的起点源于1928年，即受上级委派程飞白离沪回乡在徐市建立起第一个党支部，其后涌现出许多革命志士。

　　但是要找到程飞白的故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其故居作为当年地下党联络枢纽，隐蔽得实在是太好了。不仅抗战时期的日伪军没有发现，后来军统没有侦破过；连现在先进的车载北斗系统都无法寻觅到确定门牌位置！在徐市农贸中心集市，我和管敏晖一时就没有了方向感。所幸附近就有个徐市警务工作站，于是我们就向警察叔叔求援。刘警官很热情地接待我们，他是常熟当地人，但也不清楚位置。我提供了程飞白新四军地下党时期战友的简单文字记录和两张有桥有河道的图片，刘警官终于明白了其具体方位。于是，更年轻的辅警小张开摩托车陪我们去五公里外再寻觅。在一个叫徐市东街一号的地方，终于找到故居！

　　故居有些破旧，但属于乡亲们自豪的革命原据点；现在就居住着程飞白的遗属。街坊邻居陈老伯告诉我隔河连桥的西街革命往事，即程飞白除联络沙家浜和新四军，还在西街兴办抗日报纸《大众报》。至此我完成了夙愿！回沪，我把常熟收获连同我最新发现的程飞白南洋中学毕业时期留影，一并传递给南洋中学党委书记王圣春。我还告知了自己熟悉的红领巾们，希望能够举行主题班会。

撰稿 王泠一（上海，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