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潮如何破解？
阅读提示：实际上，解决难民问题，不能仅靠欧洲国家，需要整个国际社会都加入进来，美国和其他世界强国都应该参与到剿灭伊斯兰国的行动中来，结束叙利亚的人道主义危机。
撰稿｜朱宇伦
史无前例的难民大潮
“欧洲正面临二战结束以来最严重的移民危机。”英国《金融时报》这样形容此次的难民大潮。这恐怕并不是危言耸听，自今年年初以来，数以十万计的难民，从北非、西亚，从各种各样的战乱贫瘠之地，或是横渡地中海，或是取道小亚细亚和巴尔干半岛，登陆欧洲，去往他们心中美丽富饶的所谓“伊甸园”。
根据联合国难民署8月公布的统计数据，截至今年8月，光是跨越地中海进入欧洲大陆的难民和非法移民总数已达到26万多人，这已然超过了2014年一整年的难民数量总和（21.9万）。这还只是不完全统计下的结果，实际人数恐怕早已超过30万人。
巨量的难民流给欧洲各国造成了相当巨大的经济社会压力，甚至成为了某些国家难以承受之重，随之而来的人道主义危机也在拷问着欧洲人的心理防线。某种程度上，这场难民潮的严重程度，已经超过了上世纪90年代那场涉及200万人的萨拉热窝难民潮。
由于地理位置的缘故，地中海北岸的意大利、希腊、西班牙以及土耳其等国，首当其冲，成为了接收难民的前沿阵地，其中意大利和希腊的情况尤为严重。联合国难民署发言人弗莱明称，自今年1月以来，已有将近20万人抵达希腊，另外11万人前往意大利。
据新华社报道，由于今年来自叙利亚的难民数量激增，希腊已取代意大利成为难民登陆人数最多的欧洲国家。据联合国相关机构统计，今年抵达希腊的难民已近16万人。然而，希腊的接待和安置能力远远不足。在难民登陆较多的爱琴海东部各岛屿，由于当地政府无力承担，难民只能依靠当地民众和一些非政府组织提供食物、水和衣物等基本生活物资，以及医疗救助、法律服务等。进入8月份之后，希腊政府不得不租用渡轮，把各个岛屿上的移民接到雅典，以缓解相关岛屿的压力。
刚刚辞职的希腊总理齐普拉斯承认，难民问题超过了希腊的解决能力，在希腊自身处于债务危机的情况下，难民问题成了“危机中的危机”。看守内阁总理萨努则说，她的内阁除了保证举行一次透明的选举外，还需要处理移民问题。 欧洲东南部的匈牙利、马其顿等国也面临着一大波来自陆上的难民。据不完全统计，在匈牙利，涌入的难民人数由今年上半年的每天150人左右激增到8月的每天2000余人，匈牙利政府日前不得不在其与塞尔维亚长达175公里的边界上筑起篱笆和铁丝网，封堵边界，阻止更多难民的涌入。布达佩斯方面已经宣布，从9月5日起，政府将动用2000名警察守卫边境。匈牙利政府认为这还不够，应该走得更远。政府方面还在努力争取国会的支持，以便调动军队来对付源源不断的难民潮。
在马其顿，政府8月23日不得不解除了针对大量难民涌入的限制措施，允许数以千计来自中东地区的难民入境。此前，据报道，马其顿为了防止难民涌入，在其与希腊边界用铁丝网筑起高墙，封锁边界。马其顿总统格奥尔盖·伊万诺夫曾宣布与希腊接壤的相关边境进入紧急状态，部署军队帮助当地警察维持治安，禁止难民入境，任由大约3000名难民困在边界一个无人区，他们大多为逃避战火的叙利亚、伊拉克和阿富汗人。
22日，马其顿边界警察用警棍和闪光弹希望阻止从希腊越界进入马其顿的几千名中东难民。但是难耐饥饿和大雨的难民要么是冲破马其顿边界防线，要么是跑到没有铁丝网和警察较少的地区越过边界。加之联合国和相关人权团体的批评，几小时后马其顿方面索性开放边界，让剩余的大约1500名难民入境，并用巴士或火车把他们载到塞尔维亚边界，让他们从塞尔维亚继续前往匈牙利，再转往德国、荷兰和瑞士等富裕国家。
马其顿边界城市盖夫盖利亚的警方则说，过去的24小时曾向4000名难民发放过境文件。
相比于上述国家的窘境，西欧、北欧国家由于国内经济状况的相对良好,因而可以有更多回旋的余地，但是并不代表情况就好到哪里去，因为难民们跋涉千里的目的地大多就是这类国家。以经济状况领跑全欧、同时也是欧盟最大经济体的德国为例，申请庇护法律较宽松的德国是欧盟中接收最多难民的国家，保守估计，今年接收的难民人数将是去年的4倍，达到80万人，几乎是德国总人口的百分之一。这一现状，使得德国的政治人物们颇为忧心难民潮会造成财政和社会冲击——德国近日不断发生的仇外极右派激进分子攻击难民营事件，就是最好的例证。光是今年上半年，针对德国境内难民庇护场所的纵火等袭击事件累计发生约150起。
尽管德国内政部长德迈齐埃强烈谴责针对难民的暴力袭击，誓言对这种排外和种族主义行为采取“零容忍”态度。但是，事实是，德国乃至整个欧洲，在汹涌的难民大潮的影响下，氛围变得极为微妙。
战争与贫穷催生的死亡之旅
战争与贫穷迫使难民们背井离乡，开始了充满死亡风险的迁徙之旅。溺亡3岁小男孩艾兰一家的不幸遭遇显然并不是个例，甚至可以这样说，其中包含了这场难民潮中最典型的几个要素——战争、偷渡、危险以及来自欧美国家的抗拒。
战争无疑是引发这场难民潮的源头之一，早在2003年，伊拉克战争爆发伊始，就已经造就了大量的战争难民。走投无路的难民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当时经济状况良好、社会稳定，同时地理位置邻近的欧洲，从而引发了新世纪第一波难民浪潮。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随后的10多年间，中东的局部局势一再恶化，从伊拉克开始，也门、阿富汗、埃及、突尼斯、利比亚……一个又一个的国家陷入了战乱与贫穷之中。
发生在2010年的“阿拉伯之春”大大加速了这一进程，“阿拉伯之春”使得原本相对稳定的突尼斯、利比亚、埃及等国的国内局势发生了急剧变化，经济持续低迷、失业率居高不下，国内政权更迭，安全局势不稳定，由此又再度催生了一大波难民。
以意大利小岛兰佩杜萨为例，该岛是所谓“中地中海通道”的主要中转站，仅2011年一年，因利比亚等国局势动荡，就有超过5.5万北非难民由海路偷渡至此。如今，在兰佩杜萨岛上，依旧经常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非洲难民经过。
近两年在伊拉克和叙利亚迅速崛起的“伊斯兰国”则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叙利亚的情况尤为严重，叙利亚自2011年开始动荡，反政府示威活动演变为武装冲突。然而，关键时刻，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想尽各种办法支持反对派武装。数年后，一个原本统一、独立的多民族、多教派国家，切切实实地变成了阿萨德政权、“伊斯兰国”、库尔德人等多方武装割据的状态。
战争的倾轧以及极端组织的肆虐，让叙利亚民众饱受疾苦。据联合国难民署估计，目前滞留在希腊各个岛屿上的大约20.5万名难民，其中69%为叙利亚人。
而针对引发当下难民潮的原因，俄罗斯总统普京毫不避讳，称“早料到会发生这种事”，难民潮是欧洲国家在中东和北非外交政策的“必然结果”。普京说，欧洲国家在这些地区的外交政策“实际上就是美国的外交政策”——“这是种什么样的政策？这种政策是强加自己的标准，不顾当地的历史、宗教、文化特征和国情，他们“盲目地对美国亦步亦趋”，这样的政策必然带来恶果。
尽管普京的这番话大有向老对手美国示威的意味，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美国确实在这场难民浪潮的前因后果中，承担了不少戏份。无论是阿富汗还是叙利亚，抑或是伊拉克。一向自认为是世界警察的美国人在这些地方都曾大规模实施军事行动，并且在某种程度上甚为随意。随意动用武力带来的后果，自然便是战争阴影下的难民浪潮。
再度深入分析，我们还会发现，战争只是一个表象，发生在叙利亚、伊拉克、叙利亚的战争是主导原因，但是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西亚、北非与邻近的欧洲在经济、社会发展上，存在着较大的差距。当地居民渴望在欧洲获得更好的就业机会、更好的福利待遇和社会保障，一旦本国局势发生动荡，自然而然地就会催生大波难民前往他们心中的圣地。
问题接踵而至，怎么去？尽管在历史上，欧洲一直扮演着一个相对和善的角色，但是，资源终究是有限的，过多的难民使得合法申请移民的方式越发困难。
于是，迫切渴望逃离家乡的难民们选择了偷渡。数以万计的难民，让国际上的某些犯罪组织看到了“巨大的利益空间”，诸多掌控偷渡生意的“蛇头”应运而生。
据土耳其媒体报道，9月4日，4名涉嫌组织偷渡的男子，出现在土耳其博德鲁姆法院。他们正是与艾兰·库尔迪之死有关的4名“蛇头”。这4名男子年龄介于30岁到40岁之间，都是叙利亚人。然而，在这场二战后最大难民潮中，这4人只不过是庞大偷渡网络中的冰山一角。
美国《华盛顿邮报》的社论认为，滞留在邻国边境的生活，已经耗尽了大部分叙利亚中产阶级的存款。他们原本以为内战会很快结束，可以很快回家。然而，当叙利亚内战进入第五年，越来越看不到头的战争，让越来越多的叙利亚难民动起了逃亡欧洲的心思——因为欧洲曾善待过难民。
涌入欧洲的难民催生了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偷渡生意，难民潮与犯罪组织颇具讽刺意味地形成了互相推动。在如今网络极为发达的年代，一些“蛇头”甚至在社交网络上公开打广告。“蛇头”会通过whatsapp（类似微信）给偷渡客发消息，告诉他们怎么行动，哪儿警察巡逻最频繁。他们甚至提供详细的偷渡菜单——你想坐上湿滑的橡胶座椅，一路乘船去希腊，还是包机飞去瑞典？
当然这些都是噱头而已，“蛇头”们对待病急乱投医的难民们，其实并无多少良心。艾兰一家人的遭遇便是最好的例证。“蛇头”们只管拿到难民们为数不多的积蓄，然后就颇为随意地“提供服务”了，难民们出发之后，是死是活，似乎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加之用于偷渡的船只、车辆大多简陋且缺乏维护，又普遍存在超载超员的现象，难民们的生存，其实并不能得到有效的保障。数据显示，今年以来，已有2300多名难民（非法移民）在前往欧洲的途中丧命，其中多数是葬身大海。
除了土耳其，近些日子来，欧洲其他地方也不断传出难民罹难的消息。奥地利警方27日在边境高速公路附近的一辆卡车内，发现逾70具已经腐烂的难民尸体。随后，利比亚海岸警卫队28日证实，一艘满载难民的偷渡船在驶离利比亚后不久发生事故，82人遇难。
无论是饱受战乱的家乡，亦或是充满风险的偷渡旅程，难民潮中的每一分子，恐怕感受的只有深深的绝望。
真是“伊甸园”？
然而哪怕是真正到达了心目中的“伊甸园”，难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么？
其实不然，曾经善待过难民们的欧洲，如今的态度，并不是那么友善。
原因很简单，欧洲自身的状况，也不是那么乐观。
有评论文章指出，从6月以来，至少11人因试图穿越欧洲隧道而丧生。难民们愿意以生命为代价抵达的欧洲，并非是他们所梦想的大陆。28个欧盟国家的5亿欧盟人口，有2400万失业人口，多数国家的百姓在财政紧缩政策下生活水平滑坡。对于难民，抵达之后，面临的首先是漫长的资格审查时间，在法国有的甚至要超过两年。在西班牙，一位古巴难民自杀，因为在政府的难民补助结束之后，在西班牙这个失业率高达22.4%的社会，他没有其他生活来源。
在接收难民的几大前沿国度，譬如希腊，这个国家早已经因为债务危机陷入了国家破产的境地，又何谈接受这些嗷嗷待哺的难民？
在法国，巴黎街头又出现了一年前的公益广告，上面写着：每四位法国人中就有一位是移民的后代。在巴黎九区的一家餐厅内，一位中年法国女子咬牙切齿地对她的同伴表示了对这轮从年初以来就成为“法国国难”的难民潮的痛恨。在这个公共场合，她毫不掩饰地大声说：“为什么要将钱花在这些人身上。我们本身有那么多失业者，我敢保证，德国和意大利根本不会这么做。”
事实上，在1999年的时候，法国的民意还是相对支持移民的到来的，只有不到一半的法国民众不欢迎外来者，如今这一比例已经上升到三分之二以上。伴随着法国国内经济的衰退和发生在年初的“查尔利周刊”事件，法国人已经将难民视为危险的标志，唯恐避之不及。
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德国，如今的德国有20%的人口包含移民血统。德国的态度相对温和，并且国内的经济状况也让其有自信接待更多的难民，默克尔也曾表示希望让德国成为一个“超级的融合国家”，愿意将大门敞开，到2015年底预计接纳的难民数将达到80万，是去年的4倍。她说，“有这么多人放弃一切要来到德国实现梦想，这不会破坏德国的形象。”
德国很多地方都为难民搭建了临时的帐篷，拜仁慕尼黑足球俱乐部捐赠了110万美元，还建立训练营为难民青少年提供和德国孩子一样的教育与足球装备。拜仁慕尼黑还计划在主场比赛时让队员一手牵德国孩子、另一手牵难民孩子入场。
但是，仅靠德国一己之力，恐怕并不能化解如今欧洲面临的窘境。难民大量涌入使德国各州接待处爆满，巴伐利亚州“难民第一接待处”不仅缺乏床位，还缺食品、被子等物品，并且工作人员不足，不得已因满员而关闭。同样面临这一问题的还有瑞典。瑞典去年接受了约8.1万份避难申请，就人口比例而言，它承担的压力比德国还要大。
如何安置难民更是一大问题。许多国家努力寻找合适的地点，将难民安置在体育馆、露营地和学校，但他们也面临许多棘手的问题，如预算资金不足、交通、翻译等资源严重匮乏等，而在学校开学、天气转冷后，政府将不得不为难民寻找其他安身之所。
就算接纳了这些难民，如何在本就紧俏的就业市场为这些难民提供就业机会，亦是一大难题，一旦处理不好，难民非但不会成为国家经济的助推，反而会拖累整个国家的运行发展。美国皮尤研究中心发布的民调报告显示，69%的意大利民众认为难民是意大利社会的一大负担，因为他们抢走了工作机会，占用了社会福利。就连一向对难民持友好和欢迎态度的英国和荷兰民众，也对难民增加了厌恶情绪。他们认为，难民涌入拉低了他们的生活水平，给社会带来了很多不安定因素。在此前的欧洲议会选举中，右翼党派崛起的主要原因就是其迎合了很多民众的反难民思潮。
在此种背景下，问题的解决变得愈加困难。据英国媒体报道，联合国表示欧盟国家必须把接收20万难民作为“共同战略”，而不是以目前零散的处理方式。
1997年《阿姆斯特丹条约》授权布鲁塞尔统一移民政策，但英国、爱尔兰和丹麦明确表示不加入。此后，1999年欧盟“都柏林二号规章”做出详细规定：难民第一步踏进哪个欧盟国家，该国就要负责接收、处理、审核该难民是留在欧盟或必须遣送回国。
而事实上，各自为战的国家“自打小算盘”。希腊、意大利等身处“前线”的沿地中海国家因为经济不景气，并且寄希望于德国等经济强国动用更多的资金解决难民问题，因此常常抱着“放水”的态度，试图通过给难民发申根签证任其四处扩散，把“难民包袱”甩得远远的。匈牙利政府宣布的一项计划更是备受诟病，其在与邻国塞尔维亚交界的地方筑起了一道绵延175公里的4米高围栏，还有上千名年轻强壮的士兵在此集结待命，由于此防御工事和东西德时期的柏林墙类似，被英国《独立报》称为“一道新的铁幕”。面对别国指责，匈牙利总理表示，这波移民危机不是欧盟问题，归根究底是德国的问题，因为“他们全都想去德国，而我们只是帮忙登记而已”。
事实上，为应对非法移民潮，今年欧盟已向成员国拨款24亿欧元。欧盟还计划打击人口走私网络，加强与地区主要非法移民来源国以及与土耳其等过境国的合作，从根源上控制难民危机。但上述措施，目前还未有明显成效。
默克尔与法国总统奥朗德8月24日共同呼吁欧盟确立统一的难民政策，敦促各成员国完全执行既有规定，希望欧盟委员会能发挥监督作用。具体来说，德法两国一致要求在难民登陆欧盟之口岸国家，即意大利和希腊，设立欧盟统一的难民注册和接收中心。默克尔强调，这必须在年内实现，不能拖延。德国还提出欧盟需要对于难民分配实行统一配额。
这下倒是在欧盟内部引起了巨大的分歧。匈牙利总理奥班在布鲁塞尔发表谈话，形容目前的难民问题是“德国问题”，因为德国是这些难民最终想去的地方。言下之意，匈牙利并不愿意接受这些难民。
捷克、匈牙利、波兰、斯洛伐克等国甚至联合发表声明:团结起来，拒绝新的接受难民的措施。理由是这个新措施会成为难民流入的催化剂。波兰总理埃娃·科帕奇回应称，欧盟应帮助难民，波兰愿意分担义务，但是拒绝接受强制配额。
西班牙外交大臣加西亚-马加略表示，虽然西班牙“已经完全做好准备”承担欧洲在应对移民危机的努力中分配给西班牙的份额，但欧盟过于看重前两个指标，没有充分考虑到各国失业率和移民相关举措的差异。
“如果失业率像现在西班牙一样高，即22%，”他说，“我们无法为难民融入当地社会提供公平机会。”
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愤怒地说：“淹死在地中海里的，不只是难民，而是人性，是人性！”他说，土耳其到目前为止已经接纳了200万叙利亚难民，要比富裕的西欧国家所接纳的难民总数还要多“很多很多倍”。
最终，28个成员国中有21个远未满足欧盟要求做出的承诺，即便像爱尔兰、斯洛文尼亚这种只需要接受几百个难民的国家。
而在这场配额之争中坚定站在反对阵营的英国首相卡梅伦，最终迫于小艾兰的照片影响和国内外舆论的压力，承诺英国将承担欧洲移民危机中的“道义责任”。
英国非申根国，之前当地政府也积极防堵难民自英法隧道潜入多佛地区。但发生叙利亚男童溺毙事件后，超过46万的民众发起了议会联合请愿书，要求卡梅伦政府接纳更多难民。“我们不能允许那些冒着生命危险逃避战乱和暴力的人们生活在可怕、不安全和不人道的条件中，”请愿书中写道。
面对呼声见涨的难民接纳问题，卡梅伦松口表示“未来英国会再继续收容数千名难民”，但他没有说明英国将接收多少难民，如何接收，以及何时接收。《卫报》指出，政府的计划是接收数千名难民，但绝不可能是上万。
卡梅伦还不忘警告说，收容难民不是解决危机的唯一方法，必须要有解决问题核心的完整方法实际上，解决难民问题，不能仅靠欧洲国家，需要整个国际社会都加入进来，美国和其他世界强国都应该参与到剿灭“伊斯兰国”的行动中来，结束叙利亚的人道主义危机。可惜，在目前的国际形势下，要实现这一点看起来几乎不太可能。孱弱无能的联合国，更不可能担负起这样的责任。
对眼下的难民大潮，围追堵截貌似无用，接收亦是不情不愿，似乎除了德国之外，没有国家愿意担起责任。互相推诿之下，也许只有等到整个欧洲都更深刻地感受到难民潮带来的阵痛，才会有更大的动力去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吧。
好消息是，法国总统奥朗德9月7日在巴黎宣布，法国将从8日开始派侦察机在叙利亚上空执行任务，为空中打击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做准备。同时，英国议会可能于下月就授权轰炸叙境内“伊斯兰国”目标进行投票。为应对前所未有的难民潮，法德两国已向欧盟提出欧盟未来两年接收12万战争难民，法国准备接收其中的2.4万人。坏消息则是，有英国媒体报道，4000多名“伊斯兰国”成员扮成难民秘密潜入欧洲国家，伺机而动。如果这一消息属实，加大对“伊斯兰国”的空袭只能使欧洲的安全形势更加严峻。只怕这才是欧洲人噩梦的开始。
链接：谁算“难民”？
国际法上对于“难民”地位的认定，主要依据1951年《关于难民地位的公约》及1967年《关于难民地位的议定书》。中国已经于1982年签署了这两个文件。
据国际难民法权威、中国政法大学教授梁淑英在其一篇名为《非法入境难民的处理原则》中的解释，根据现行国际法，认定一个人是“难民”，必须满足三个条件：栖身于本国或经常居住国之外，不能或不愿受本国保护和不能或不愿返回经常居住国，并且由于他的种族、宗教、国籍、属于某一社会团体或持有某种政治见解的原因，有正当理由畏惧迫害。
虽然，上述两项国际公约并没有规定因为战乱而逃离家园的人需被承认为“难民”。不过，国际社会目前通行的做法，已经将在战乱情况下逃离本国的民众认定为“难民”。
“难民”去留
联合国难民署对于难民的永久解决方案，通常有三种——自愿遣返：一般是来源地局势好转，可申请由难民署帮助返乡；就地融合：即在申请难民身份的地方定居，成为该国公民；第三国安置：可申请去愿意接收难民、给他们国籍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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