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战争爆发70周年 阻碍半岛和平的根子仍未解决
1950年6月25日,历时三年的朝鲜战争爆发,半岛卷入战火,215万人死亡或失踪,是罕见的地缘政治悲剧。2020年是战争爆发70周年,与战争有关的国家和地区纷纷举行纪念活动,无论基调和意图有什么不同,至少那些亲历过战争的人及其后代普遍表达这样的心愿——“如果不想要‘永久和平’(系德国哲学家康德隐喻的‘死亡带来终极和平’),那就现在珍惜和平。”美国老兵杜诺德·普勒对韩国《月刊朝鲜》如是说。
三十分钟造恶七十年
“活在这里,就像礁石上等着被晒干的青蛙……”分割朝鲜半岛的三八线上,不时出现这样伤感的无名氏留言,因为能体验“枪顶脑门”的感觉,“前进三八线”成了朝韩两国吸引游客的重要地标,尤其在韩国,三八线观光线更成了旅游社的“香饽饽”。前韩国陆军第22师老兵曹勋(音)却对西班牙《环球》记者说:“三八线是民族的伤疤,七十年过去了,形势还那样阴晴不定,只能靠随时失效的停战协定来维持和平。拿这种痛苦来赚钱,无论怎么说,都有点难过。”就在6月9日中午,朝鲜宣布切断朝韩一切通讯联络线,抗议韩国政府纵容“脱北者”从南方往朝鲜散发反朝传单。“尽管现在三八线的气氛没有1950年6月那样紧张,但人的神经却无法松弛下来。”韩国统一部不具名官员称,韩朝间通讯线路是为南北双方进行沟通设立的基本手段,而且直接和2018年韩朝领导人平壤峰会息息相关,当时双方热烈讨论追求半岛持久和平与共同繁荣,尤其是实现半岛无核化的路线图。然而,受国际和地区因素影响,这片“三千里锦绣江山”依然云雾氤氲。
“朝鲜战争是二战结束后的第一场大规模战争,糟糕的是,这场战争就是从二战结束之地开始的。”有人如此评价。1945年8月10日晚,美国国务院、陆军部、海军部协调委员会开会讨论东北亚问题,此时两颗原子弹已在日本城市爆炸,百万苏联红军也如摧枯拉朽之势横扫中国东北与朝鲜半岛的日军,二战最后一个策源地——日本法西斯气数已尽,投降指日可待。在美国看来,地缘政治问题变为“什么地方能阻止俄国人,不让共产主义多覆盖哪怕一英寸的土地”。综合兵力、时间、空间因素,美国陆军参谋军官查尔斯·博尼斯蒂尔和迪安·腊斯克草草在30分钟里画出一条能让美军独占日本并保持一定缓冲地带的界线——北纬38度线,横贯朝鲜半岛中央,美苏将在此受降分处南北的日本殖民军。
当美苏军人在三八线接触时,双方官兵还搞过联欢会,但很快,水火不容的意识形态争端弥漫了整个世界。
刺激,再刺激!
尽管朝鲜战争是1950年正式爆发,但这场民族内战早在1949年就已经开始了。韩国国防部调查报告显示,从1949年1月至10月,朝鲜分563次向三八线以南派出7万余名武装人员,4214人战死,而朝鲜公布的档案是南方同期向朝鲜派出袭扰部队432次,共4.9万余人,南方的飞机还71次侵入朝鲜领空,南方的海军42次入侵朝鲜领海。如果双方说法属实,1949年头10个月里,南北双方每天交火1.5次,与战时无异。据《朝鲜战争中的日本将军》作者香村正光披露,1949年前后,李承晚为转移民众抗争浪潮,把希望寄托在用战争毁灭年轻的朝鲜政权上,在驻韩美国军事顾问团及其推荐的旧日本陆军参谋次长河边虎四郎、参谋军官有末精三、田中新一、小野良三(这四人以姓名首字母合称“KATO作业组”)协助下,至迟在1949年夏末便形成“北伐计划”,沿三八线展开七个师,还有三个师在后方镇压工农起义,整个1949年,李承晚当局军警不断以连营级规模侵犯朝鲜,涉及范围从黄海道碧城郡一直蔓延到江原道襄阳郡。
一个更远的导火索是,1946年3月1日,平壤举行纪念朝鲜人民抗日三一运动二十七周年活动,一颗手榴弹被来自南方的特务扔向了主席台,上面站满了朝鲜党政领导人,其中就包括后来的朝鲜首相金日成,千钧一发时刻,苏联红军少尉诺维琴科纵身把手榴弹压在身下,一声巨响过后,朝鲜领袖无一人伤亡,但诺维琴科失去了右手和左眼。诺维琴科之女塔季娅娜后来回忆:“朝鲜领袖把崇高的荣誉授予我的父亲,同时也不得不去思考本民族的命运,不能再这样无休止地容忍下去了。”
为了反击李承晚当局的武装挑衅,金日成大力加强朝鲜人民军的建设,苏联驻朝鲜使馆不断向莫斯科发来有关李承晚可能发动进攻的告急电报,从1948年开始,莫斯科除了通过元山港向朝鲜援助武器外,还决定延长苏联海军分队留驻咸兴港的时间,协助朝鲜进行防御。1949年4月20日,苏联军事部长华西列夫斯基就三八线的形势向联共(布)中央政治局汇报,尽管平壤方面做出最大限度的克制,但朝鲜半岛南北双方的紧张局势仍在加剧,特别是1948年底美苏都完成从半岛撤军后,李承晚不断发出战争叫嚣,并一再对朝进行军事挑衅和边界侵犯。
1950年6月17日,美国总统外交顾问杜勒斯与韩国军政大员在三八线的“对北眺望”,八天后,这里已是炮火连天!
“平衡”在半岛腰部
无可挽回的敌意下,1950年6月25日,战争沿三八线全面打响。准备更充分的朝鲜人民军打得李承晚军队丢盔弃甲,特别是初生的朝鲜坦克部队一马当先,王牌第105坦克旅以全部120辆坦克支援第1军团,对李承晚当局的首都汉城发起向心攻势。从未听到的柴油机声和从未见到的坦克车体,让李承晚军意志彻底崩溃。三天后,数十辆苏制T-34/85坦克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汉城,第105坦克旅旋即升级为“近卫汉城柳京洙第105坦克师”,成为朝鲜全军乃至全国的骄傲。
当半岛局势突变之际,充斥麦卡锡主义反共狂热的美国把朝鲜“解放进军”视为“苏联阵营扩张的重大信号”。6月27日,美国总统杜鲁门宣布出兵朝鲜半岛,使朝鲜战争由民族内战演变为国际化战争,同时盗用联合国名义,拼凑十七国“联合国军”实施武力干涉。面对拥有雄厚兵力兵器优势的对手,朝鲜军民依然顽强地保持了三个多月的主动进攻,特别是7月下旬全歼从日本赶来的美军步兵第24师,活捉师长威廉·费舍·迪安,震惊了西方世界。“在美军司令麦克阿瑟眼里,朝军纯粹由一帮拿锄头的农民组成的乌合之众,可真正交锋才发现,我们遇到了训练有素的强手。”美国陆军指挥参谋学院研究生吉安格里克上校说,“拿炮兵来说,朝鲜人只有苏联援助的区区12门122毫米榴弹炮及36门76毫米榴弹炮,可高水平的机动作战却让它们发挥了超凡的威力。被俘的迪安少将说过,自己被俘前所经历的朝军炮火,比在欧洲战场一天经历的炮火还要猛”。即便冒着美军密不通风的空袭和炮击,朝鲜步兵仍能用娴熟的夜袭和穿插瓦解一个个美韩军事堡垒。
直到1950年9月份,由于后援不继,再加上美军利用海军优势完成仁川登陆,朝军失去进攻锐度,不得不转移北撤,战火迅速烧过三八线,一直抵达鸭绿江边,美军档案显示,打到朝鲜最北端的是一个名叫查尔斯·布雷德·史密斯的军官,他说自己来到距鸭绿江只有几公里的地方,“几乎看见了中国的大地”。狂妄的麦克阿瑟不顾中国政府一再警告,频频出动空军“误炸”中国边城安东(今丹东),年轻的共和国遭受前所未有的威胁。此时,中共中央很清楚,美国插手朝鲜半岛,还动用军舰隔断台湾海峡,阻止解放军完成祖国统一,同时支持法国殖民军在越南活动。新中国不能坐视不管,而这三个战场中,在朝鲜开战最有利于发挥解放军的陆战优势,最有利于后勤供应,最有利于得到苏联援助。然而抗美援朝又是极其困难的政治决定。
中国敢于出兵同美国较量,既体现了非凡的胆略,在战场范围、出兵时机和参战方式上,又表现出极其谨慎、量力而行的科学态度。实际上,中国出兵选在美军逼近鸭绿江时,并且以非官方的“志愿军名义”出兵,为在局部战争条件下保持国内和平创造了重要条件,体现了有理、有利、有节的原则,达到了“朝鲜战争地方化”,即未扩大到半岛之外,使新中国进行抗美援朝战争的同时还能在国内保持和平建设。从1950年10月25日至11月底,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凭借近战、夜战传统,集中绝对优势兵力,利用夜暗隐蔽接敌,打响后即冲进敌阵地,与敌展开白刃战,并以炸药包炸坦克,从而达到“以我之长击敌之短”,将美军为首的侵略军打退400公里,不仅收复朝鲜平壤,还把战线重新推回到三八线。美国《纽约先驱论坛报》惊呼这是“美军陆军史上最大的败绩”,而中朝军队把战线重新打回三八线的过程中缴获了美军超过500多门火炮,其中有150多门是威力强大的105毫米榴弹炮,这种“就地取材”的作战方式使得中朝军队愈战愈强。况且随着国内生产力的逐渐恢复,中国兵工厂能够满足弹药供应,另外苏联对华军事援助也进入快车道,尤其是为志愿军提供火炮的力度非常大,到1951年7月,中国军队投放到朝鲜战场的火炮数量竟高达800余门。
1951年初,李奇微接替因惨败下台的麦克阿瑟,出任“联合国军”和远东美军总司令。与好大喜功的麦克阿瑟不同,李奇微充分借鉴之前战役中美军节节败退的教训,开始主动适应朝鲜战场的环境变换,放弃大规模机械化作战,转而化整为零,将“联合国军”的机动作战单位缩减到营级,且更注重空中支援以及坦克火力支援的作用。但尽管如此,美军的尴尬境地并没有太多的改观,勇猛的中国军队仍潮水般不断吞没敌人阵地。1951年秋,李奇微在给朋友的一封信中讲到:“……也许说来令人沮丧,但不得不承认,曾经有着‘陆战之王’之称的美国陆军正在朝鲜半岛逐渐褪色,大量士兵的鲜血白白流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
事实上,中美军人都意识到自己碰上“从未有过的劲敌”,这种较量又同时有着“谁钢(物质)多,谁气(精神)多”的双重考验。大致打到1951年初,美国人摸到的志愿军“底细”是后勤软肋导致绝大多数中国军人只能靠身上背的粮食、弹药打仗,一周消耗光后就没了后劲,即常见的“礼拜攻势”,志愿军对敌人的感受是“能打现代化立体战争”,“(我们)没有制海权后,就无法(沿朝鲜半岛东西海岸两翼)实施战略迂回,而没有制空权,就无法达成战役上的歼灭战”,双方力量的“平衡”恰恰又归于半岛腰部——三八线。
白宫缘何误判形势
1950年至1953年发生的朝鲜战争,是当时世界上各强国参与的二次大战后规模最大的局部战争,支撑军事交锋的又是各方的经济实力。美国敢于在朝鲜内战爆发后便出兵干预,并乘机控制中国领土台湾,就是依仗有全球最强的经济和科技力量。苏联虽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却因核力量和经济实力不如美国,在朝鲜问题上一再退缩。此时新中国刚在一穷二白的废墟上建立,毛泽东便敢于出兵朝鲜,除有大无畏的胆略,也是靠在贫弱的经济基础上充分挖掘了潜力,又得到苏联的援助,因而才能在这场战争中越战越强。新中国以弱势的经济实力搏击强敌,能在朝鲜战场上取得均势,其重要的历史经验很值得后人吸取。
进入20世纪后,机械化战争成为世界军事舞台上的主角,拥有发达钢铁、能源、机械工业的国家就拥有军事优势。1945年美国研制成功原子弹,1949年苏联也进行了核试验,核武器自此成为人类最具杀伤力和威慑力的武器。美国自1880年起便在工业产值上跃居全球第一位,二次大战后又依仗最强的经济和军事实力自诩要“领导世界”。1950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前,斯大林对美国干预的可能性判断错误,因而当美军迅速投入朝鲜战场后便表现退缩。俄罗斯解密的档案说明,1950年10月5日斯大林召集领导人开会研究朝鲜战争时,都主张避免同美国发生冲突,为此宁可放弃北朝鲜。当时苏联是世界上惟一能与美国抗衡的国家,但实力也明显处于劣势。至于中国的国力,与美国相差更为悬殊。1950年度的统计数字,能大致表明三国的实力对比。在当时美苏军事力量对比中,核武器有最大威慑力,美国核弹数量和投掷能力占有绝对优势,使苏联的恐惧心更强。不过美国对苏联也有畏惧,如仁川登陆后便观望苏联是否会出兵,发现无此迹象后才敢越过三八线。双方近乎于“麻杆打狼,两头害怕”。至于新中国一再发表声明谴责美军入侵台湾以及在朝鲜扩大战争,美国却不理睬,因为白宫首脑最讲究实力,认定新中国根本不敢参战,对台湾国民党当局和中央情报局送来的“中共即将出兵朝鲜”的情报也不相信。直至中美两军前锋已交战,美国首脑还认为是“象征性”举动,以致美军在第二次战役中因狂妄冒进、险陷包围而狼狈南逃。
现代国家的经济和科技水平决定了军队装备水平,朝鲜战争期间的美军拥有世界上最好的武器装备,而中国军队武器多为国内战争中缴获的“万国牌”,且自身还没有零配件补充及弹药保障能力。美军师属榴弹炮为155、105毫米口径新火炮,志愿军师属火炮则多为75毫米口径的日制旧式火炮。按一次弹药投射量计算,美军一个陆军师的火力强度超过志愿军一个师几十倍。志愿军的一些将领入朝后都感叹自己一个军火力不如美军一个团。1951年春季以后志愿军开始以苏式装备逐步换装,主战装备的数量和技术水平同敌差距有所缩小,却仍处于落后状态。此外,美军在战区有强大海空军参战,中方无海军参战,空军也只能有限掩护后方目标。朝鲜战争时期的火力较量主要以弹药和钢铁的倾泻为标准,战时美军共消耗弹药330万吨(其中航弹69万吨),相当于其二次大战中弹药消耗量一半。志愿军在战争中共消耗弹药25万吨(大部分从苏联进口),这表明火力强度尚不足敌十分之一。朝鲜战区的制海权、制空权和地炮火力优势一直为美军掌握,这也是双方经济实力所造成的难以改变的状态。至于中美两国官兵的装具和生活条件,在当时也近乎有天壤之别,如养兵费和军人收入相差竟达百倍。当时美军士兵平均月薪130美元(按购买力合现在800美元),折合500元人民币。中国士兵每月津贴费仅2-3元人民币,主要靠艰苦奋斗的精神激励指战员。
战争的基本规律是以强胜弱。朝鲜战争期间中国军队的装备和经济支撑力远弱于美方,却也有自身的优势,那便是战斗精神强,人力多,战略战术指导胜于敌人。当时中国军民刚经历过二十多年革命战争,战斗意志完全压倒养尊处优、厌战贪生的美军,能以近战、夜战取得多数短兵相接的胜利。美国因全球战略所限,投入朝鲜战场的兵力最多为34万人(连同战区海空支援兵力最多为54万人),韩国军队最高动员额为65万,其他“联合国军”则只有象征性部队。志愿军在战场最高可保持130万兵力,还有朝鲜人民军45万人,而且后备兵源数量为世界最多。抗美援朝战争中,全国青年报名要求参军的多达2000多万,被选中入伍者仅十分之一,社会上一人当兵全家光荣,人称“比挑女婿还严”。美军便叹息“共产党中国拥有几乎无限的人力”,认为除使用核武器简直无法打赢。志愿军的战术又比敌灵活,经常能以己之长击敌之短,用穿插迂回和小分队出击避开敌强大火力,在攻防中能取得多数战斗的胜利。新中国的这些优势基本能与美国的实力强项相抵,最终形成战场上势均力敌。
和平仍在路上
朝鲜战争尽管远去,除开以《美韩共同防御条约》赖在半岛南半部的2.85万美军,其他参加过战争的各国军人都已离开,但烙给朝鲜民族灵魂深处的印记却无法抚平。即便是繁华似锦的首尔,如果留心,还是能找到战争的痕迹。1969年韩国总统朴正熙在新年演说中提出要把当年作为“战斗建设年”,并提出应对“朝鲜军事威胁”的方针。为贯彻元首旨意,时任汉城市长的金贤旭旋即于1月17日发表“汉城要塞化计划”,3月4日又推出“南山要塞化计划”,计划的核心是到1970年建成战时容纳30万-40万人的地下避难所,这就是今天首尔南山一号和二号隧道的由来。有意思的是,朴正熙觉得南山隧道还不够,下令在汉城开挖更多地下设施。上世纪70年代,韩国又在汉城市中心挖出多处防空洞,值得一提的是,作为当地风景点的汉城铁塔(位于南山顶峰236.7米,海拔479米)当初的建造目的居然是阻挡朝鲜心理战宣传,因为在铁塔建成前,汉城北部地区可以直接收看朝鲜电视和广播,铁塔投入使用后,那里的居民就只能看本国KBS、MBC的电视节目。
92岁的韩国老兵袁钟旭(音)在1950年时作为白骨部队(第3师)排长作战,他的部下有三分之二的人阵亡,“战争夺走了我的父母、兄弟、子女、配偶的生命”。韩国老兵严正顺曾作为翻译,随美军在朝鲜元山登陆,之后一直攻到图们江畔,不久就被中国人民志愿军赶到兴南,继而逃回釜山,他说:“现在讨论那场战争到底是‘南侵’还是‘北侵’很荒唐,国家应该告诉年轻人的是如何阻止战争的爆发。……要不了几年,绝大多数参加过那场战争的人将离开这个世界,还记得那场民族悲剧的人应该忘记民族间的仇恨,合力推动和解。”
回顾过去几十年,朝鲜政府也对那场战争表达了明确态度,“只要美国的威胁继续存在,朝鲜就不可能弃核”,“为继续维持半岛的和平,应该解散‘联合国军’司令部,用和平协定代替现在的停战协定”。总体看,今天不时浮出水面的朝鲜半岛问题,仍是当年战争的“后遗症”,根子是美韩与朝鲜之间的颠覆与反颠覆斗争。二战后,在美苏直接干预下,半岛南北双方奉行截然不同的政治制度,双方均认为自己是代表全体朝鲜人民的唯一合法政府,互视对方为“主敌”,相互谋求“制度统一”和“体制兼并”。
实践已证明,无论战争,还是施压制裁,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半岛问题,近几年,正是在包括中国在内的各方积极努力下,半岛局势才向好的方向发展。中国一贯劝和促谈,敦促有关方面抓住对话时机,打破半岛僵局,需要各方共同努力,避免刺激性的语言和行动,是创造各方对话的重要条件和前提。目前,尽管有关各方坐在一起仍有一定难度,但推动延长半岛缓和机遇期,为下一步开展对话解决问题营造良好氛围,仍是各方可以努力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