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未进“朋友圈” 成就今日中国
阅读提示:中国曾经对参与国际空间站项目表达过意愿,但是在美国的极力阻拦下,最终与国际空间站无缘。这也让中国的航天人坚定了自主建设空间站的决心。
记者|刘朝晖
“天宫二号”成功发射入轨,成为我国中国载人航天工程中第一个真正的空间实验室,担负着验证未来中国空间站技术的重任,这是我国建造空间站计划迈出的坚实一步。“天宫二号”空间实验室选择了距离地球393公里的轨道,这也是未来中国空间站运行的轨道高度。在国际上,著名的国际空间站的平均轨道高度就在350公里左右。在这个轨道圈内,曾经有过苏联发射建造的“礼炮“空间站与“和平号”空间站,现在则只有美国、俄罗斯、日本、加拿大、巴西和欧洲空间局共同建造的国际空间站。
中国曾经对参与国际空间站项目表达过意愿,但是在美国的极力阻拦下,最终与国际空间站无缘。这也让中国的航天人坚定了自主建设空间站的决心,如今的“天宫二号”,正是中国的空间站计划稳步前进的见证。
从“礼炮号”到“和平号”
20世纪70年代初到80年代中期,苏联曾发射了两代7艘“礼炮号”空间站。它们采用舱段式结构,由几个不同形状和尺寸的舱段组成,所有的仪器设备只能装在舱段内和舱段外表面。这种设计思想使“礼炮号”空间站外形简单,省去了在轨道上对接组合或装配大型系统的复杂过程,造价较低,可以用质子号运载火箭一次发射入轨,投入工作迅速,风险和难度都比较小。但“礼炮号”的缺点也十分明显,规模小,不易扩展,从而大大限制了有效载荷的规模,而且由于各种载荷的安装十分紧凑,也使得出现重大故障时系统很难修理或更换。基于上述原因,苏联又发展了第三代“和平号”空间站。
“和平号”空间站计划正式制定是在1976年,它采用组合式积木结构。1986年2月20日,苏联发射了“和平号”空间站上的主体,也是第一个舱段。1987年3月31日,苏联用质子运载火箭发射了第一个实验舱——量子1号,开始了“和平号”空间站的“积木组装”工作。
此后,苏联及此后的俄罗斯陆续发射了多个舱段和模块,其中包括美国制造的“光谱号”“自然号”等,还为与美国的航天合作加上了可对接美国航天飞机的对接舱。到1996年最终建造完成,完整的“和平号”空间站全长达87米,质量达123吨,有效容积470立方米,是世界上第一个长期载人空间站。
“和平号”空间站的支援载具主要依靠“联盟号”和“进步号”飞船,航天飞机也作为空间站的支持系统充当运送宇航员及货物的角色,允许美国及其他西方国家的宇航员访问或长期停留在空间站。当航天飞机与“和平号”空间站对接时,空间站临时性扩大了生活和工作空间,继而成为了当时人类历史上最大的航天器。
“和平号”自诞生之日起,共在轨道上运行了15载,大大超过了5年的设计寿命,并创下了多个世界第一:它是在太空工作时间最长、超期服役时间最长、工作效率最高、接待各国宇航员最多的太空站,俄罗斯宇航员波利亚科夫创造了单人连续在太空飞行438天的最高纪录。
15年间,“和平号”空间站总共绕地球飞行了8万多圈,行程35亿公里,共有31艘“联盟号”载人飞船、62艘“进步号”货运飞船与空间站实现对接,宇航员在空间站上进行了78次太空行走,在舱外空间逗留的时间长达359小时12分钟。先后有28个长期考察组和16个短期考察组在空间站从事考察活动,共有俄罗斯、美国、英国、法国、德国、日本、叙利亚、保加利亚、阿富汗、奥地利、加拿大、斯洛伐克12个国家的135名宇航员在空间站上工作。这些宇航员共进行了1.65万次科学实验,完成了23项国际科学考察计划。2001年3月23日,“和平号”带着它创下的无数成就,带着苏联时代的骄傲、带着全俄罗斯人民和全世界人民的惋惜从地球轨道上消失了,在地面的指令下,坠毁在太平洋预定海域。
“星球大战”与国际空间站
美国国际空间站的设想是1983年由美国总统里根首先提出的,实际上起源于美国著名的“星球大战”计划,其中的一部分是建设美国的“自由号”空间站。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已不再对美国构成昔日那种威胁。老布什执政期间,“星球大战”计划搁浅,“自由号”空间站计划也被压缩,1993年克林顿上台后停止了对空间站的建设。
美国副总统戈尔却对建立空间站计划非常感兴趣。在戈尔的极力主张下,“自由号”空间站的计划设想从一国建造改为多国合作。国际空间站项目于1993年才完成设计开始实施。该空间站以美国、俄罗斯为首,包括加拿大、日本、巴西和欧洲空间局(11个国家)共16个国家参与研制。其设计寿命为10-15年,总质量约423吨、长108米、宽88米,运行轨道高度为397公里,可载6人。国际空间站的指挥和控制由美俄双方分担,美国主要以航天飞机为运载工具建设空间站,俄罗斯则主要用飞船向空间站运送人员和物资。
国际空间站在1998年11月开始建造,于2000年11月2日正式投入运行时,只有两个太空舱和来自美俄的三名宇航员。经过这么多年太空舱数目持续增加,有足球场般大小的太空站已辟有六间睡房,历年扩建费用高达1000亿美元。
国际空间站距离地面约400公里,运行速度每小时约2.8万公里,估计每90分钟绕地球一圈,是目前唯一在轨运行的空间站,已经成为人类在太空存在的一个标志。组装成功后的国际空间站作为科学研究和开发太空资源的手段,为人类提供一个长期在太空轨道上进行对地观测和天文观测的机会。据美国宇航局截至去年底的统计,国际空间站已接待了45批宇航员共220多人,完成了180多次太空行走,展开多达1800项科学研究。
虽然名义上是国际空间站,但是美国在其中有着绝对的领导地位。当初美国倡导多国合作有着经济方面的考虑。国际空间站的规模是当时在太空飞行的俄罗斯“和平号”空间站的5倍,总体建设费用超过1000亿美元,其每年的运营费用也是一个天文数字,美国独立承担这些费用,面临的经济压力和国内的政治压力都会很大。因此美国就要谋求众多的、并且和它没有太空利益冲突的国家参与到国际空间站的合作之中。
国际空间站属于第四代空间站,而俄罗斯具有前三代空间站空间站建设和运行方面大量的人才和丰富经验。美国迫切需要俄罗斯的合作,而俄罗斯又缺少进行太空探索的雄厚资金,就这样两个航天大国走到了一起。加拿大、日本、巴西等其他国家之所以能够加入到国际空间站的合作中去,除了政治制度方面的因素以外,这些国家还不具备独立实施载人航天的能力,同时参与合作部分可以减轻美国的经济负担。据悉,除了美国和俄罗斯以外,其他参与国每年缴纳的“入门费”至少都在1亿美元以上。
冷战思维阻止中国加入
当国际空间站的所有建设工作接近尾声时,中国的空间站建设计划才刚刚起步。当时如果能参与国际空间站的合作,不仅可以获得更为先进的太空探索技术,还可以降低太空探索的成本。然而一直在做这方面的努力的中国,却一直没有拿到进入国际空间站的许可证,阻力正是来自于主导方美国的冷战思维作祟。
当时在提出国际空间站概念的时候,有些国家已经提出来让中国参与到国际空间站的建设交流中来,但是美国单方面却阻止中国方面的参与,最主要出于政治目的。美国认为,中国将来会是一个非常具有潜力的竞争对手,尤其是在军事方面,而中国在航天探索会发展军事能力,对美国形成威胁。而且我国当时的航空航天技术还不够成熟,无法和国际第一流水平相比,不让中国参与国际空间站项目,符合美国及其他西方国家对中国进行高科技封锁的一贯原则。后来中国成为继美国、俄罗斯之外的世界第三大航天大国之后,美国对中国航天技术的崛起更是深感忧虑并怀有戒心。
2007年,时任中国科技部副部长的李学勇接受采访时曾表示:这些年,我们国家独立自主地发展航天事业,确实取得重要进展,也取得很大成就。我们真诚地希望与美国开展在航天领域的合作,比如我们希望能够参加国际空间站的计划。但是在进入21世纪之后,中国谋求进入国际空间站的努力一直没得到美国的回应。
2010年6月奥巴马政府公布了新的《国家太空政策》,更注重国际合作。不过美国对中美在太空领域的合作仍持较为保守的立场。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主任柯林伯格在召开的媒体简报会中说,虽然中美在过去一年中就太空技术合作进行过多次讨论,但是目前邀请中国参与国际空间站项目还“为时过早”。2011年,美国国会甚至通过一项法案,禁止美国航天局与“中国或任何中国公司开展任何形式的双边合作”,禁止美国航天局一切设施“接待中国官方访问者”。
虽然中国并没有参与到国际空间站的研究,但是现在看来反倒是一件好事,因为这逼迫中国航天人必须靠自己的实力来发展宇宙探索能力,在这种挑战和机遇面前,中国现在研究发展出的很多载人航天相关技术,甚至在国际上都是领先的。当中国的神舟九号飞船与天宫一号进行首次对接之后,被美国宇航局顾问称之为是一个“强有力的政治符号”,标志着中国迅速发展太空的计划已进入到了最新阶段。2015年,美国《时代》杂志特约编辑克鲁格曾撰写了题为《中国不被允许进入国际空间站的愚蠢理由》一文,文章称,中国的航天技术发展已经让其“没有必要”窃取国际空间站上的技术,“一个毫无意义的法案只会增加地缘政治风险”。
虽然近来不时传出美方又想让中国参与空间站研究的传闻,然而时过境迁,随着中国航天水平不断发展,中国必然会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空间站,参与国际合作当然可以,但绝不必看人眼色了。
中国空间站欢迎国际合作
外媒普遍认为,天宫二号的成功发射是中国在实现空间站梦想上迈出的重要一步。多家国外媒体在报道中提到,中国将在2020年前后建成并运转自己的空间站,并在2024年左右国际空间站退役后成为唯一拥有在轨空间站的国家,这将大大推动中国与世界其他国家在空间科学领域的合作。事实上,在空间站研究项目的国际合作上,中国采取了的是与美国截然不同的开放态度。
英国知名学术杂志《自然》在题为《中国发射第二个空间实验室》的文章中指出,天宫二号上的“天极”伽玛暴偏振探测仪实验项目有中国、瑞士以及波兰科学家参与,并获得欧洲航天局的支持。除了这个项目,中国科学院正与欧洲航天局探讨开展其他空间科学合作项目。法国华文报纸《欧洲时报》9月16日发表的评论说,欧洲航天大国面临的预算压力上升,促使欧洲航天局考虑与中国共同分担航天项目的可能。据悉,中国载人航天工程办公室已分别与俄罗斯联邦航天署和欧洲航天局就科学家进入中国空间站达成协议,空间站设计为大型舱段对接预留接口。欧洲航天局局长约翰·迪特里希·韦尔纳在去年的一次记者招待会上表示,只有让中国参与制定对接机制的国际标准,来自不同国家的宇宙飞船才能在太空连接在一起。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等媒体也在报道中援引了美国海军军事学院教授琼·约翰逊·弗雷泽的观点,她认为,2022年中国空间站将成为事实上的国际性空间站。如果美国不马上改变政策、与中国在太空开展合作,那么就会失去对中国未来航天计划的影响力。
据外媒报道,中国政府方面在今年6月在维也纳举行的联合国和平利用外层空间委员会第59届会议上与联合国外层空间事务司(UNOOSA)达成协议,同意将向联合国成员国提供使用中国空间站的机会,以提高联合国成员国的航天能力。根据协议,中国将主要向广大发展中国家提供太空实验的机会。更重要的是,中国还会帮助发展中国家的航天员进入太空,用中国载人航天载具将各国宇航员送至空间站。
中国载人航天工程办公室副主任武平在这次会议上表示,“航天探索是全人类的共同梦想和追求。我们相信,合作协议的实施必将促进航天探索领域的国际合作,为联合国成员国特别是发展中国家提供使用中国空间站并从中受益的机会。”
2013年的一部美国航天科幻片《地心引力》,讲述了美国航天飞机遭到太空垃圾摧毁,美国宇航员成功逃到了中国空间站“天宫一号”上,并搭乘神舟飞船成功返回地球的故事。而在去年的科幻大片《火星救援》中,中国航天的尖端科技同样成为了拯救行动的关键。这些影片,也许正是国际社会对中国展开太空国际合作的期待心理的一种体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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