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学火了
撰稿|王仲昀
“如果没有我,你就会成为布莱恩·梅博士,是一篇引人入胜的宇宙天体论文的作者,只可惜,没人会读。”电影《波西米亚狂想曲》中,皇后乐队内部产生分歧时,主唱弗雷迪如此“嘲讽”乐队的吉他手。
然而,故事真实的结局是,吉他手布莱恩·梅,60岁时仍不懈努力,最终实现了成为一名天体物理学博士的梦想。2007年,摇滚老头梅完成博士学业,获得博士学位。“这是我未完成的一个事业。我不想只是拥有一个名誉博士学位,而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它,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梅接受英国广播公司(BBC)采访时如此说到。
一个拿着天体物理学博士学位的摇滚巨星——世界上恐怕没有比这更in的事了。
如今,想要和梅一样酷的年轻人,越来越多。
近年来,全球探索宇宙的热度可谓不断上升。从美国“洞察者”号登陆火星,到“嫦娥四号”在月球背面着陆,再到如今给黑洞拍照,人类对于未知事物始终充满好奇。天文学,也得益于不断升温的“天文热”,正经历着一次漂亮的“翻身”。
“高冷”专业,就业并不窄
与其他基础学科相比,天文学在中国高校中属于相对小众的专业,此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开设这一专业的学校并不多,较有口碑的包括南京大学、中国科大、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高校。
情况在这几年有了比较大的变化。2012年,厦门大学恢复了天文学系;上海交通大学也在2013年将物理系更名为物理与天文系,并于今年改为物理与天文学院;2013年云南大学天文学系成立;2015年,中山大学成立了物理与天文学院。此外,作为中国理工科最顶尖院校的清华大学,在2014年成立天体物理研究中心后,也于今年成立了天文系。
天文学在国内已有将近百年历史。
上世纪20年代,一批出国留洋的青年学者陆续学成归来,而这其中,就包括中国现代天文学的奠基人高鲁。1909年在比利时布鲁塞尔大学获得工科博士学位的高鲁,回国成为同盟会成员,并与余青松、张钰哲、陈遵妫等人着力于中国天文学的起步。
由此,我国最早的几个大学天文学系“幼苗”破土而出:1917年,济南的齐鲁大学首先创建天文算学系;1927年初,广州的中山大学将数学系改为数学天文系(这两个系中的天文学部分后于1952年合并成为南京大学天文学系);而厦门大学也于1927年设立天文系,“天文系虽成立未久,但仪器方面,亦颇可观,其中如四吋径之天文望远镜、浑天仪、太阳系自转公转表示仪器等,亦均为贵重之器”,这是厦大早期校史上对于天文系成立之初的记录。
可惜的是,纵使起步较早,但经历过战火纷飞,建国以来,天文学在国内的高校中并未得到广泛的发展。即使到今天,除西华师范大学与河北师范大学外,国内开设天文学的高校均是“985”名校,可见天文学由于自身对师资与硬件设备均要求比较高,对于开设这一学科也有一定门槛。
有人会问,天文学到底学什么?研究内容过于“硬核”,也使得天文学给人以遥不可及的距离感。
“我都不说我是学天文的,因为一说天文,大家就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今年在北京大学天文系读大三的学生李嘉轩表示。“吃瓜群众”会问,天文是文科还是理科,学天文是不是学气象,学天文是不是搞宇航……“所以到最后,我就干脆说我是学物理的。”实际上,天文学的确离不开物理与数学。
天文学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视作“冷门”专业的原因,更与其就业状况有关。很多学生家长觉得,天文学就业面比较窄,而且未来的薪酬待遇也不会很高。对此,北京师范大学天文系副主任吴江华教授不以为然。他认为,如果将来一心要从事天文学研究,那么的确意味着选择了一条较为漫长的道路,因为这一般都要以博士为学术研究的起点;但如果是从事天文科普或教育,则本科生、硕士生都是可以的。吴江华提到,以北师大天文学本科生为例,60%到70%的本科毕业生都考研了。“天文学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高冷,其实就业面很广,我们的培养方案是毕业生能在科研机构、高等院校、重点中学和科普机构等单位,从事天文或相关的航天、测地、理论物理、空间和地球物理等领域的科研、教学、科普和管理工作。”
太空探索热捧红天文学
年初科幻电影《流浪地球》大热,让天文学再一次进入公众视线。事实上,除了文学艺术作品对于“天文热”的促进之外,国家层面的重视与投入,对于天文学“翻身”而言,才是最基础、最重要的动因。
通过不断投入,我国近年来建造出众多大型天文科学装置,比如贵州平塘的“天眼”——FAST(500米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郭守敬望远镜、暗物质粒子探测卫星‘悟空’,以及我国首颗硬X射线调制望远镜卫星“慧眼”等。同时,我国还启动了不少科学计划,比如探寻引力波的“天琴”计划、阿里计划等。
除了天文学领域的重大项目纷纷落成,天文学的知识普及上也更加成熟。现在,很多天文馆、科学馆,甚至中小学都有自己的天文望远镜,让更多的年轻人能够真正实现“仰望星空”的愿望。
被美国加州理工大学天体物理学录取为博士生的张可名,曾就读于北京四中,谈到自己选择天文学的初衷时就表示,“我初一时加入了学校的天文社,加入不久就和社团到了北京平谷郊区做天文观测。就这样,我第一次用望远镜看到了木星的条纹,土星的光环,月球的环形山,包括从来没想过却能直接看到的猎户座大星云,仙女座大星系等等。即使不用望远镜观测,光是漫天的繁星,丝绸般的银河就已经让我不可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