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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团大战”会散吗?

日期:2022-06-15 【 来源 : 新民周刊 】 阅读数:0
阅读提示:放眼世界,社区团购堪称有中国特色的商业模式。这一模式的发展没有可以借鉴的市场,当下所有的参与者都是市场的开拓者、探路者。那么,曾经创造出两个月消费奇迹的数十万团长,在未来的消费以及保供体系当中,是否又会开创出新零售的新模式呢?
记者|陈 冰


  “感谢团长在这两个月来的陪伴,这是我人生中一段复杂而难忘的记忆。生活即将恢复正常,本人正式退出团购群。”5月30日,上海发布宣布6月1日起上海恢复正常,卢女士忙不迭地开始在加入的二十几个团购群里发表告别感言。

  与此同时,开团的团长也在群里发布感言,“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后续大家有需要,我还会继续为大家做好售后服务。”有些团品已经无人问津,该退款的退款;有的生鲜团品该取消的赶紧取消。

  有的人感慨,团长拼团的物品物美价廉,希望继续保留团购群;也有的人觉得“团长”使命已经结束,干回本行的自己没有时间精力维护太多的群聊,直接就地解散……

  在4月 “救上海人于水火之中” 团购,突然像一阵风,又在6月来临之际,几乎一夜熄火。

  疫情期间上海到底有多少社区团购?

  根据ShanghaiWOW《上海团长白皮书》推测,上海约有13万个保供型团长(蔬果肉蛋、米面粮油),有超过65万个改善型团长,其中团长们大多是借助“快团团”和“群接龙”两款小程序开团。

  疫情中后期,京东、阿里、拼多多等互联网平台也再度入局社区团购业务,加大了保供驰援力度。

  两个月的团购大战,让上海人经历了从蔬菜到瓜果再到奶茶、咖啡、蛋糕的消费升级,也经历了价格火箭般蹿升又快速回落的“过山车”之旅。伴随上海疫情好转,大量封控小区解封后,曾经红极一时的社区团购迅速降温。

  自6月1日以来,上海社会面陆续又出现阳性感染者报告,6月9日,上海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新闻发布会上,上海市卫生健康委员会副主任表示,浦东新区、黄浦区、静安区、徐汇区、虹口区、宝山区、闵行区等区在周末实施“应检尽检”。

  消息一出,处于沉寂状态的社区团购再度活跃起来。牛奶、鸡蛋、蔬菜、大米,大家又开始了适度囤货……

  在疫情不确定的当下,经历了两个月“高光时刻”的社区团购究竟会何去何从?是继续乘风破浪,还是再度沉寂?


为了一块豆腐,哭了三次


  浦东从3月28日开始封控,浦西从4月1日开始封控,到4月5日原定的解封日到来,浦东封控超过一周,很多人家中物资逐渐告急。浦西人民虽然比浦东人民多了4天采购的时间,但很多人也就是按照三四天的量来备货的,家里的存货也到了捉襟见肘的程度。

  “你抢到菜了吗?”成为上海这座2500万人口的城市,过去两个多月来的日常问候语。

  商超关门、物流不畅、物资有限,海量用户涌入各大生鲜App,每天上好闹钟,从凌晨大战至深夜,需要抢的不仅仅是菜,还有运力。

  0:00、6:00、8:00、8:30、9:00、12点……这些时间点是各大平台开放购物的时间,也是无数家庭紧密关注的焦点时刻。哪怕稍晚几十秒,要么想买的菜被抢光,要么因为运力不足,购物车里的货品一样无法结算。哪怕手抖成帕金森患者,也可能换来的只是颗粒无收。大家处于极度焦虑之中,一部分人甚至用上筋膜枪这样的“兵器”来增加抢菜的成功率。

  因为运力有限,电商在短期内发不了对散户的单件,以小区为单位,群接龙、快团团等为核心的自发性社区团购迅速崛起。“封控造成的物流体系瘫痪,让原先正常的商业体系动弹不得,最终引爆了团购需求。”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管理学教授赵浩说。

  社区团购看似简单,却有一条复杂琐碎的链条。

  一个“团长”需要对接、确定供应商,沟通价格,发起微信区内团购,保证成团后还要时刻关注物流状况,熬夜等运货的卡车送货上门,商家发货送到小区指定位置后,“团长”还要验货、分拣,安排合理的分发方案,解决配送到户的问题。除了要结算所有款项,中间还要处理意想不到的售后事宜,比如商品漏发、货不对板,质量有问题等等。

  所以,没有强大的意志力和执行力,“团长”并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也正因为此,那些靠谱、细心、以能力赢得尊重的上海团长们被称为小区里“最可爱的人”。而不当团长只抱大腿的居民们就如勤劳的小蜜蜂,见群就加,见团就上,进群就是一个三连问:“团什么,哪里接龙,怎么付钱”?

  即便是大明星也会在微博诉苦说,花了大价钱才买到合心的菜;即便是上市公司女企业家,也得抱紧团长的大腿,来为家人买面包。团长带着小区居民团购续命,天天上演“我的团长我的团”。

  疫情期间,平平无奇的豆腐一度成为稀缺品,而能够团到豆腐的团长被称为“顶流”。身处疫情中心——闵行梅陇的小花菜就这么误打误撞地成为了一名“豆腐团长”。

  用小花菜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为了能照顾到老人孩子,差点把自己逼疯了;为了公平,差点把自己整蒙了。

  她所在社区有1800多户,4000多人。她首先去居委备案。当居委会书记了解情况后,知道豆制品是小区稀缺,叮嘱分批、不聚集,审核通过。然后,她两次找到不同的豆制品厂,申请了300份,对方告诉她很困难,因为是保供企业,产能、运能完全跟不上,只给了她150份。

  当第一批150份豆制品链接抛出,几秒钟抢光。她软磨硬泡又找厂家要到了150份,这次实行了老人优先预定,首先为老人留下了20份。

  还有一天货物就要到了,小花菜急了,谁来派送?

  她在群里发出邀请,从开始的没人举手,到最后陆陆续续来了三对志愿者夫妻,他们当中有的是小区派送的主力军,有的是曾经的团长,都知道当团长辛苦而且不易,愿意助小花菜一臂之力。

  就这样第一单和第二单的团购完成,本以为可以喘一口气,不满的声音开始在群里发酵:“你是不是博眼球?做不了这事就不要做;为什么不是每个楼栋都有份?昨天晚上接龙就白接了,你耍我们玩吗?你这是饥饿营销嘛……?”

  小花菜本想自己发起一个团,尽最大努力把事情办好,但是事与愿违,还是没有满足到大家的需求,她偷偷地掉眼泪,这也是她第一次为团购落泪。

  刚开始做团购,小花菜也没有考虑到售后,当豆制品破了,摔碎了,没有多余的补偿,只能退款、换货,这也让团购到“次品”的居民非常不满意。小花菜委屈地第二次哭了……

  前面两团秒抢完,让很多手慢的人没有抢到,为了满足大家对豆制品的需求,小花菜还是硬着头皮去找厂商,对方说:“我们无法提供,现在浦东一千多万的订单都无法满足。目前是从闵行区开始的保供,然后每个区轮一圈,需要10天左右的时间,另外,针对闵行120个小区提供12000份,这就是产能的上限,你算算我能给你多少?”

  接下来,小花菜每天找销售磨嘴皮子,加了100份,再磨,加了50份,继续磨,又加50份,最后累积到了400份。因为身处封控楼组,小花菜硬是靠着空中指挥,完成了400份豆腐的派发战役。

  而为了能抢到这400份豆制品,小花菜前期垫资近3万元。原以为腾讯接龙平台不收平台费,但是当接龙完成后,腾讯平台还是收了1%的手续费,而小花菜报出去的价格,并没有包含这笔钱,所以,小花菜默默地自己承担几百份豆制品的手续费。

  当小区的窗口飘出豆腐的香味时,小花菜再次流下了欣慰的泪水。这一碗来之不易的豆腐,是靠着小区很多人的努力才被端上餐桌。在她的眼里,身边人、小区人都是值得信赖的,都是好人!


黑心团长PK大团长


  很显然,像小花菜这样的团长,只能算是凭借一腔热情做事情的 “初代团长”,也算是“良心团长”。

  很有可能是为了自己能够吃上想吃的东西,必须凑够下单人数或者金额。他们意外上车,做了一把团长。但因为是临时起意,偶尔为之,所以也算是“野生团长”。

  这类良心团长团购的商品价格公开透明,商品明码实价,运费、配送费写得清清楚楚,完全不存在赚钱的问题,甚至还有可能倒贴钱。更有的因为经验不足,没有向居委会报备,导致团品进不了小区,无人配送等状况发生。

  5月初,上海宝山区祁连二村就发生了志愿者把居民团购的熟食扔掉的事件,引发热议。疫情期间,上海许多小区都制定了相应的团购公约,明确团购物资须报备、审批,禁止团购咖啡饮料、酒类等非生活必需品和海鲜、生鲜、熟食、冷冻、蛋糕等容易因消毒转运时间长而发生安全隐患的食品。

  但是如何界定必需品和非必需品,谁有权力决定到底哪些可团,哪些不可团,在各个小区引发了许多争议和纠纷。为了通过审核,满足小区的奶茶爱好者和零食爱好者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各大团长也是奇思妙想,机智地为团购商品取新名字。

  疫情之下,团长们溢价普遍在5%—10%,成为了公开的秘密。一位品牌商告诉《新民周刊》,根据成团单量,品牌一般会给团长5%—10%的返利,还会给赠品,以鼓励、帮助团长在小区内部推进“最后一公里”的畅通。

  考虑到团长为了组织、分发物资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大多数人都表示认可。况且,任何一项事业想要长久地运行下去,都不可能光靠“爱心”发电。

  但是有些团长,乘机哄抬物价,溢价过高,难逃“黑心”之名。小红书上一个非常热门的话题就是讨论各大团品的价格。疫情初期,记者所在小区的一个团长打着团购品牌水饺的旗号,以每斤25元的价格向邻居售卖一袋5斤125元的水饺,一共团出去100多份。实际发给大家的是抖音上卖17.5元一袋的三无水饺,团长承认吃了每包20元的回扣,在给几个团友退了20元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还有不少之前需要排队的网红烘焙品牌,不同的团长开团价格都不一致。一款黑刺榴莲千层蛋糕,从38元到180元的价格都有。按照常理,越临近小区解封价格都在跳水,但就有黑心的团长以不同的理由继续涨价。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江湖,良心团长平进平出,容易亏本,还会因为扰乱了团长们“正常”的经营运转,受到排挤和打压。

  小区的团长们一般有自己的生态,建一个群互相协调物资品类,各自开团,井水不犯河水。但当外来者试图打破平衡,就会被群起而攻之。良心团长李先生是嘉定区的一位公务员,因为看到小区蔬菜包一直维持在68元到88元6—8斤的高价位,根据上海市商务委公布的蔬菜保供基地联系电话,志愿帮小区居民团嘉定农庄的蔬菜,一下子将菜价降到了30元5斤的水准。之后,小区的大团长们就再也没开过蔬菜团了。

  另外一位之前就做微商的80后宝妈格格本来就有稳定的货源,对各路快递情形非常熟悉,邮政、专线、跑腿……总之就是想方设法把东西送到客户手上。再加上之前自己做过饭圈女孩,做起团长来简直得心应手。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专业对口”。

  “我感觉团菜和以前团票没什么区别,都是报名—下单—分发的流程,只不过可能社区居民年纪偏大,要多解释一点。”格格就曾经手把手地教会了楼道里80岁的老奶奶群接龙,然后发现这位老奶奶简直是眼明手快的典范,参与各种团购的积极性一点不比年轻人差。

  目前格格的跟团人数早早超过1万人次,她的自我介绍是“佛系卖家、随缘卖货”。实际上她每天都很勤奋,及时捕捉小区居民的需求和变化,每天都推出不一样的货,“价格都极具竞争力,而且都是一件发货”。

  随着解封日益临近,格格开始推荐瑜伽垫、健身服、减肥茶……“经历了两个月的封闭吃喝,大家走出小区的那一天都希望瘦一些美一些吧”。格格凭借疫情期间收获的良好口碑,几百人的购物群还在不断壮大,并开出分群,微商生意又大大向前推进了一步。


平台入局,价格下跌


  在民间团长开始大战江湖的同时,平台也迅速杀入。4月7日,拼多多平台上线“48小时保供套餐”,通过“集采集配”方式,试图以有限运力覆盖尽可能多消费者。

  4月中下旬开始,盒马、淘鲜达等,纷纷开通社区团购,居民定点抢单当日或者隔日配送到达小区后,再由物业和志愿者承担最后100米的配送。这种方式极大地缓解了小区居民购物的焦虑,也让上海市民的餐桌日益丰富起来。

  5月初开始,上海南汇的“8424西瓜”开始集中上市,以叮咚、盒马、淘鲜达为主的各大电商就以社区团购模式进行销售。西瓜直接从农田送到小区门口,由小区物业、团长来把它分到每个门洞。时效上面非常快,完全可以做到当天采摘,当天送达。

  伴随着平台的进入,社区团购的价格也在不断回落。记者注意到,一个经过认证“血统”纯正的“8424”上市初期,平台上价格是98元/个,后期回落到69.9元/个。团购达人卢女士清晰地经历价格曲线的变化。4月18日,她第一次在百果园上抢到了西瓜,当时西瓜在上海是奢侈品,10斤西瓜117.8元,后面逐步跌落到80多元,最近一次是50元左右。解封后,10斤的8424才不到30元。

  靠农产品起家的拼多多,在社区团购上扮演了“价格杀手”的重要角色。疫情初期,被称为硬通货的可乐一度价格翻倍,被炒到上百元一件(24罐)。随后价格稳定在七八十元一件。到后期,不到50元就能且拿下一件。

  记者在疫情初期购买的耙耙柑已经高达20元一斤,而在拼多多上,96元拼到了12斤,算下来基本和疫情前的价格持平;西瓜同样是拼多多“保供套餐”的重要爆品,“8424”上市初期,拼多多推出13.5斤96元、48小时送达的西瓜套餐。关键是送达的速度与质量都超出意外,肉眼可见地,小区内在拼多多团购的人越来越多。

  如果盒马、淘鲜达、叮咚买菜代表相对稳定的品质和服务,拼多多则代表一种草根式的轻松随意。

  在一位互联网观察人士看来,拼多多社区团购的优点、缺点都在于没有固定团长。用户只要打开拼多多App或小程序,进入“上海保供48小时”页面点击需要的商品,全程自助不需要抢单,付款成功可以随手分享到小区的微信群,成团后自动进入发货程序。

  不过没有团长也存在明显的问题,没有明确负责的团长,就没有人负责为大家清点货物,检验质量,最后100米的运输对小区物业和志愿者的依赖性过大,缺乏运力的情况下,拼多多就很容易被小区物业“拒绝”。

  但拼多多的优点也是显而易见的。首先是价格灵活、起单量低,用户只要使用过一次小区的社区团购,后台自动开启集单,再次打开可以清楚看到所在小区正在开团的商品,随手扔到微信群里,实现爆发式增长。

  社区团购,何去何从?

  伴随上海疫情防控取得“重大胜利”,大量封控小区解封后,曾经红极一时的社区团购是否会继续乘风破浪,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看法。

  “肯定不会继续活下去。”在卢女士看来,城市迟早会重新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原来相对稳定的商业体系会重新回来。作为网购达人,消费的主流阵地仍然是天猫、京东、拼多多、美团等已经固有的形态。这种集单模式并不适合日常购物场景。“生鲜蔬菜那些不耐储存的货物堆积在小区门口,志愿者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了,保安没有义务送货上门,等着客人全部自提也不现实。最后100米的问题就把社区团购给扼杀了。当然,其他一些日用品也可能会有生存空间。但绝对不是主流了,最多只是一个补充。”

  “上海疫情期间的小区居民消费需求催生的社区团购,绝大多数是伪命题。上海日常是充分竞争的商业环境,现在是物流停顿的情况下出现的特殊商业现象。伴随疫情的逐步缓解,零售业会在一两周内恢复正常的商业运转,陆续得到恢复。社区团购这一商品短缺时代的商业模式,会逐步退出市场,消费者的个性选择,成为消费主流。”盒马总裁侯毅认为。

  但也有人认为,社区团购是“预售+次日达+自提”的新型零售模式,在价格足够便宜的前提下,且能较快地送达,具有一定的竞争力。东哥在新疆当地运营一家旅行社,同时也负责向全国各地推销新疆土特产。疫情期间,东哥就通过德邦物流的“空+地”运输方式,将新疆哈密瓜、沙地番茄、坚果礼盒和馕直接快递到上海的各大小区。

  产地直采,新鲜制作,短短三天时间,带着新疆玫瑰余香的馕就来到了上海人的餐桌上,即使摊上运费,所有商品的价格仍然比电商平台便宜。“新疆打馕人阿依古丽惊呆了,她问我,上海怎么一个人就要200个馕?她不知道,疫情让上海的消费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团购模式把大批量的货物运到上海进行团购分销,不走常规的物流体系,从产地直达,不仅节省了很多中间环节,提高了效率,也节约了物流和时间成本。”

  东哥觉得如此集采集销的模式对于强时效、强复购的生鲜、农产品等品类有诸多便利之处。“现在的电商渠道越来越长,从供应商、经销商到代运营,渠道里的加价对于消费者来说,无论从质量还是价格,有些电商已经不再具备优势了,反而是我们利用整车到上海再进行配送,能更好地保证产品的新鲜度,让顾客体验更好,快递成本降下来了,更能凸显价格优势。”

  实际上,类似东哥这样有着稳定货源,连通小区居民需求和供货商的团长们并不想退场,《上海团长白皮书》调查显示,有81.1%的团长表示今后还愿意继续组织团购。而尝到甜头的电商平台也打算乘胜追击,继续保留社区团购模式业务。

  拼多多群买买合伙人谢泷纲指出,疫情结束以后,改善型团长很可能会回归主业,那么还是会有十几万的专业团长坚守下来。

  “能够给消费者提供源源不断的高实惠、高性价比的好产品,这是这一商业模式能够存在的一个核心逻辑。”谢泷纲这样说道,这就需要团长的工作向更加规范化、流程化的方式转变。谢泷纲认为,社区团购代表着“人网”的新战场,团购是以人为核心,以社群为核心,而不是以商品为核心。未来这些团长可能会向团队化、日常化、导购化、正规化、共享化这五个方向发展。

  共享化也是社群商业模式专家周磊思考的一大方向。在周磊看来,以后可能不再会有非常明显的大团长、小团长的区分。而是谁能找到好的产品,谁就能成为此次团购的大团长,其他团长帮助分销,周磊将这种方式形容为“兵团作战”。

  对于加入社区团购大战的平台而言,赵浩指出,在2022年3月上海开始疫情管控前,各大线上生鲜平台竞争激烈,而且都未能实现全方位盈利。社区团购赛道曾经的主流玩家,比如兴盛优选、十荟团、同程生活、美团优选、多多买菜、橙心优选,都已经倒闭或面临经营困难。“从长远发展看,优惠券、价格战、广告轰炸都不可持续,最终仍是要回归服务本身,尤其是要通过不断创新来提升顾客可感知的服务质量,平台是否人性化、是否稳定可靠、是否在不断进步,是博得消费者好感度的重要条件。各大生鲜平台之间提供优质服务的竞争还没有结束。”

  虽然从6月开始,上海最严格的疫情管控措施告一段落,但是全国的疫情依然不容乐观,而且病毒变种变得更迅速和复杂,上海的“百团大战”故事依然可能在其他城市上演。

  从这个意义上讲,社区团购似乎还未走向曲终人散的那一步。从当初的手忙脚乱到如今的驾轻就熟,从最开始团基本的生活物资到团蛋糕、咖啡等改善型食品,再到团活鱼虾蟹、团卡丁车乐高积木,及至后来发展到团购相亲,甚至有上海高校辅导员帮助学生在团购群里顺利拿到了offer……

  万物皆可团的背后,是各式各样的社区团购支撑了疫情下的上海人。放眼世界,社区团购堪称有中国特色的商业模式。这一模式的发展没有可以借鉴的市场,当下所有的参与者都是市场的开拓者、探路者。那么,曾经创造出两个月消费奇迹的数十万团长,在未来的消费以及保供体系当中,是否又会开创出新零售的新模式呢?(记者 陈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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