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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烟云,生活滋味

日期:2024-08-27 【 来源 : 新民周刊 】 阅读数:0
阅读提示:这里有老北京人悠闲自在的胡同生活,养花遛鸟,摇着蒲扇侃大山,也有五湖四海的人们怀揣各自向往前来打卡,体验原汁原味的老北京生活。明代的街区、清代的建筑、民国的店铺、当代人的生活……在这里,几百年的历史交相辉映,美美与共,它是可以观赏的,也是用来实实在在过日子的。
记者|吴 雪


  在北京的“虎”字地名中,虎坊桥恐怕是名气最大的。

  十字路口西北角,坐落着京华印书局的旧址;西南角是湖广会馆与工人俱乐部。不过,现在这里既没有虎也没有桥,唯独留下虎坊桥这个地名依然鲜活。虎坊桥属于北京中轴线南段,北京中轴线全长只有7.8公里,但作为一座城市的脊梁,这条线串起了五千多年的厚重历史,还藏着老北京的人文风物。

  故事,要从北京文化守护人伍佩衔讲起。

北京文化守护人伍佩衔。


  伍佩衔,1942年出生于北京,是一个爱北京、画北京的北京建筑风物写生画家。2005年退休后,伍佩衔游走于京城街巷、皇家园林写生北京中轴线。2010年7月,伍佩衔在虎坊桥附近一处大宅院门前写生,画到一半。路边一位满头银发、小脚老太太拉着手推车出门赶集,经过的路面有台阶,老太太推起来很费力。

  伍佩衔放下画板和笔,过去扶了一把。老太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谁料到,老太太买完菜,又折返回来,前后给伍佩衔送了两瓶饮料和一壶热水。再后来,画作完稿,伍佩衔回到这里,大宅院已经被拆除,老太太也搬走了。邻居们说,老太太90多岁,耳朵听不清,常被人叫“聋老太太”。

  对于北京以及北京中轴线,我们往往把目光聚焦在它们厚重的历史文化印记之上,而忽略了这一切背后藏在中轴线里的人与事。也难怪,有人说,北京中轴线,A面是厚重恢弘,B面是人间烟火。伍佩衔遇到这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从中看到了鲜活生动的当地居民生活。

  这里有老北京人悠闲自在的胡同生活,养花遛鸟,摇着蒲扇侃大山,也有五湖四海的人们怀揣各自向往前来打卡,体验原汁原味的老北京生活。明代的街区、清代的建筑、民国的店铺、当代人的生活……在这里,几百年的历史交相辉映,美美与共,它是可以观赏的,也是用来实实在在过日子的。


鼓楼前的早餐摊



伍佩衔画笔下的钟鼓楼。


  对于老北京人而言,北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不外乎东四、西单、鼓楼前。因为“前朝后市”的原则,钟鼓楼一带,在元、明、清以及民国初期都是北京城中繁华的商业区。地安门到钟鼓楼间的街道(今地安门外大街),就是后门大街。

  鼓楼、钟楼南北纵置,位于北京中轴线北端,作为元明清三代的报时中心,北京钟鼓楼以其悠久的历史、体量巨大的钟鼓、前后纵置的建筑规制,在全国钟鼓楼中独一无二。随着时代的发展,钟鼓楼“暮鼓晨钟”的使用价值已被弱化,但其作为重要历史古建所散发出来的文化氛围越发受到人们青睐。

  夏季的早晨,鸽群掠过长空,鸽哨环绕耳畔;正午,摇着蒲扇的街坊,悠闲走过;傍晚,余晖映照西墙,孩童们三五成群踢毽子。对于自幼就在北京鼓楼下生活的张大爷,这些外人眼中的美好,于他而言皆是日常。

  站在钟楼和鼓楼间的文化广场上,张大爷回忆起了这里的过往。“鼓楼现在的售票厅以前是卖早餐炸油饼的,还有豆浆,加糖的多3分钱。”张大爷说,这里就是个游乐场,过去人们在这抽陀螺、滚铁环,现在都改玩轮滑、跳广场舞了。

  今年65岁的范来友,家中三代人都居住在钟鼓楼脚下,他说,儿时的钟鼓楼就像少年宫,学生们在里面看书,打克朗棋、表演自编自演的独幕话剧。放学后,到鼓楼北门外的茶馆儿,花上2分钱喝一碗大碗茶,5分钱听一回评书,听老人们讲北京城建造和铸钟娘娘的故事。

  十多年前,伍佩衔画过一次钟鼓楼,那次的写生视角是俯瞰。当时钟鼓楼附近没有高楼,但鼓楼东南侧路对面,刚开工建设的北京时间博物馆工地内有一个高约10米的大土堆,老伍就在那上面作画。“我在附近溜达了三四天,找到了那块建筑土堆,当时工地砌着围墙,不能随便进,最感谢的是看门的师傅。”

  由于想要特定的光影效果,伍佩衔每天上午十点准时到土堆去,看门师傅都会行个方便。人多的时候,师傅还会“放风”,拿着饭盒敲打两下“开饭啦”。后来,画画完了,伍佩衔总觉得欠师傅一个人情,有天他骑着摩托车回去请师傅吃便饭,发现那块土堆消失了。伍佩衔站在那里,自顾自乐呵,不知道找谁,只觉得,中轴线上的人挺有意思。

  如果走进钟鼓楼的街边商铺,市井生活扑面而来。按照古都“前朝后市”的规划,钟鼓楼一带从不乏热闹的人群,一直是北京商贾的云集地。如今,鼓楼南边200米路西有家中轴线上最北端的老字号湘菜馆——马凯餐厅,“一元特价烧饼”招牌很是抢眼。冲鼻的芝麻香在空气中弥漫,长队中熟悉的老街坊互相道个早安。

  作为北京最早的湘菜馆之一,它是中轴线上鼓楼地区的一张名片。1953年从冷饮店发展而来,然而因为地铁线修建,它已经阔别这里15年了。2017年,西城区腾出地安门外大街这块地,旧址重建马凯餐厅,完成马凯“回家”的夙愿。店里湖南马头墙的形象,复活的船拐子肉等失传菜品,让街坊在记忆深处留下乡愁。

  与餐厅相隔一条胡同,有一处二层复古建筑。灰瓦、木格窗花,名叫地安门百货商场。上世纪50年代开业,逐渐成为北京市知名百货商场,经营着25大类,2.2万种商品,那时候北京孩子买身新衣服、穿个新鞋,总要仰着小脸说:“这可是在地百买的!”

  打从出生就住在烟袋斜街的于老太,每天遛弯都要在尚未开业的地百面前驻足片刻。她说:“烟袋斜街、地百、火神庙、前海,家门前的这几处地界儿就是我从小到老的念想。原来地百就是个四四方方的灰楼,改造后变矮了。总想着哪天重张,我也能进去再逛逛。”

在北京钟鼓楼下的钟楼湾胡同里,市民在自家院子里喝茶。


地安门胡同文化


  地安门外大街主路上一座单孔石拱桥即“万宁桥”,以前叫“后门桥”,南北跨越于玉河之上,西邻什刹海前海。其建于元代,曾是元代大运河最北边的一个闸口,取“万年永宁,坚固不朽”之意。迄今已有738岁“高龄”,仍承担着城市干路的繁重任务。

  万宁桥下水道旁,有6尊形态逼真的石头镇水兽,特别是桥西侧的石兽整只趴伏在河边,清晰可见龙角、龙爪、龙鳞,龙头伸出,歪头盯着河道,龙爪中还抓着两团水花,一副严阵以待、洪水免进的模样。“龙生九子,这镇水兽就是龙的一个儿子。”

  伍佩衔为万宁桥作画三次,第一次是十几年前,万宁桥刚刚恢复桥的原状,在这之前被工程队占了“座”,桥墩下存放好几辆工程机械车,桥完全被堵住了。2000年,北京市对万宁桥进行了整治修缮,疏通了河道,桥洞下和河岸边的水兽被原地保留。

  2006年,伍佩衔画下了整治后的万宁桥,“原来有一段时间,万宁桥下没有通水,后来疏通清理后的万宁桥变化挺大,必须写生一幅。”万宁桥周边的老北京人喜欢在桥上溜达,对桥有着特别的情愫。

  刚通水那回,伍佩衔写生作画,身后站满了围观的人,其中有一个人叫陈铁华——机床厂当钳工的同事,认出了他。对方操着一口流利京腔热情打招呼:“哎呦,老伍,哥们儿你怎么在这画桥呢?”陈铁华家住在万宁桥旁边,对桥有感情,一看作画的人又是熟人,特别高兴。

  快到晌午,陈铁华提溜过来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和馅饼,给老伍吃。在他心里,自己不会作画,但万宁桥这座文物,能留下一幅画,是极好的事。

  桥之外,地安门外大街还有喧闹的业态与胡同文化。悠闲自得的休闲文化,尤为引人入胜。朱光潜1936年在《论语》半月刊上发表的散文《后门大街》中写道:“一到了上灯时候,尤其在夏天,后门大街就在它的古老躯干之上尽量地炫耀近代文明。理发馆和航空奖券经理所的门前悬着一排又一排的百支烛光的电灯,照相馆的玻璃窗里所陈设的时装少女和京戏名角的照片也越发显得光彩夺目。”

  作家刘心武也在小说《钟鼓楼》中,描述过当时的业态丰富。在老北京有“都一处的烧麦、会仙居的炒肝、穆家寨的炒疙瘩、后门桥的灌肠”之说,市民生活所需在地安门都能找得到。

  地安门的胡同文化里的人间冷暖与风物变迁,也饶有趣味。往桥的东河道走,有一个胡同。清代曾叫“马尾巴斜街”,1949年前后改为“后门桥河沿胡同”,后改为“东不压桥胡同”。今天在东不压桥胡同走一遭,胡同口无铭牌,胡同尾倒有一个,胡同中间门户牌,也就只有三四个。

  万宁桥河沿胡同是个居住区,两岸住房相连属,宅户门尽对河开,蒸腾着热烈的民居气、生活气。桥再往下,到拐棒胡同北口,有一座无名的木桥,踩在上面吱嘎作响、颤颤悠悠,通向帽儿胡同。老伍画过一处胡同的老门联,画作展出时,北京电视台主持人阿龙站在画前,沉思许久,不愿离去。后来一聊,原来画中的老宅门正是阿龙姥姥家。

  阿龙说,他从小在姥姥家长大,写字识字就是通过这门联,胡同门联是老北京的家规家训。老伍也对门联情有独钟,有位老北京打过一个形象的比喻,称门联为“胡同里的国学”,他觉得这个形容恰如其分。在地安门外大街路东,还有个富有诗意的杏花天胡同,据说早年间这里有个花园,内种10余棵杏树,每至阳春,满园杏花盛开。

  胡同南面是地安门新华书店,民国时期“为宝书局”的旧址,很多老北京小时候,都曾在此沉醉于阅读之中。住在蓑衣胡同的爱新觉罗·溥任,就是这家书店的常客。溥任是末代皇帝溥仪的胞弟、醇亲王载沣之子,1947年在父亲支持下利用醇亲王府开办北京竞业小学,并自任校长;后将学校赠与国家,自己仅以一名教师的身份继续为学校服务。

  溥任先生是书痴,出门骑车办事或买菜,必到地安门新华书店浏览一遍才肯回家。找不到他时,家人都会说:“准是在新华书店里呢,错不了!”


北京大爷“运动图鉴”


  穿过万宁桥,途经火神庙,就到了北京的什刹海。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话在什刹海同样适用。对于喜欢买醉的人,这里是酒吧的聚集地;对于热爱旅游的外地客人,是老北京风情打卡处;对于偏爱野泳的,是他们从小游到大的天然泳池。

  用马未都的话来说,什刹海溜冰是老北京最有人情味的一景。这一景就是老百姓的瞎溜,自攒的冰车,自造的冰鞋,什么都没有穿着塑料底的棉鞋也能上去玩耍。博主“Fu大爷”对什刹海的深刻印象也是小时候的滑冰运动。Fu大爷家住东四十条,距离什刹海直线距离两三公里,小时候速度滑冰很有人气,大家基本不戴护具,膝盖常摔得跟紫茄子似的。“每次滑冰超过别的小朋友,爸爸就给买那种类似上海零拷的牛奶,奶香味我至今还记得。”

 什刹海冰趣。


  为啥什刹海冰场这么热火?在老北京们看来,冰场紧挨什刹海体校,滑冰时能碰到不少退役运动员,他们滑得专业,练习时间又长,把现场气氛带得特别好。还有玩速滑、耍花样的“冰友”,可以正滑变倒滑,倒滑变正滑,在冰上踢“醉八仙”,表演“燕儿飞”。总之,高手在民间,怎么出奇怎么来。

  北京,可以说是最钟爱运动的城市之一。这里曾举办过奥运会、亚运会,因赛事而打造的场馆,已成为市民健身打卡点。但在北京中轴线,最出圈的运动地标是天坛,最出圈的人物——天坛大爷。

  在游客眼里,天坛是感受祭祀文化最高规格的景点。但在周围老年人的认知里,这儿是打小就锻炼身体的地方。早饭前和晚饭后,是天坛集聚公园年票用户最多的时候。有些60岁以上的老年人,亮出老年证,直接就能和兄弟姐妹会聚一堂。无论当日的天气如何,他们都会来一场比试,而最想较量的对手还得是老街坊。

  在这个场域,竞争最激烈的项目往往是单杠。对这些志在传承奥运精神的老者来说,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是最基础的动作。但在公园健身鄙视链里,单杠也经常处在最底端。用北京大爷大妈的话说,就是:“他呀,光会挑简单的做,整个儿一面茶(形容人软弱)。”想在高手如林的运动江湖中脱颖而出,一定要有独门秘技,再不济也得有点儿常人无法掌握的拿手好戏,譬如“倒挂金钟”“一字马”之类的。

  在伍佩衔看来,公园是北京大爷的锻炼场所之一,他们又不局限于此。伍佩衔曾经画过一幅画《夏练三伏》,与健身有关,健身地点串联了北京中轴线地标及周边。画里的主角正是他自己,一位年轻小伙推着自行车,从如意胡同出发,慢跑经过天安门广场,再往前出建国门,最后到达机床厂——伍佩衔的工作地点。伍佩衔回忆,当时健身缘起于年轻时的一次重感冒,那次整个人浑身不舒服,伍佩衔思来想去,就两字——欠练。

  “当时条件有限,也没有专门的地方锻炼,我就在想不如推着自行车上班,推累了还可以骑车,有进有退,是个不错的办法。”伍佩衔早上五点出发,七点半到机床厂,自行车存好后冲个凉,换好衣裳,再跑到车间,正好七点半。就这样,坚持了几年,伍佩衔什么病也没了。


鸽哨、雨燕与古树


  北京中轴线不仅以人文历史和建筑美学而闻名,它背后还有少为人知的另一面:拥有无与伦比的自然生态。大自然是世间万物的起源,也是最伟大而又最特别的建筑师。无数动植物物种在这里繁衍生息——鸽子、雨燕与古树。

  每年7月份,正阳门城楼和箭楼上新生的小雨燕与成年雨燕一起将陆续告别北京飞往非洲南部,第二年3月底,这些雨燕又会从越冬地经过1万多公里长的迁徙返回北京,在新家里筑巢搭窝、繁殖后代。监测数据显示,它们的迁徙之路与古丝绸之路部分重合,因此,北京雨燕也被誉为“一带一路”上的生态大使。

  除了雨燕,回荡在四合院上空清脆的鸽子哨声,成为了北京人心中地道的北京声音。史勇涛家住西城区旧鼓楼大街,从小特别喜欢鸽子,在这里生活了48年。“我姥爷就喜欢花鸟鱼虫,所以说我就在这种氛围内熏陶长大的。”鸽哨是养鸽这个事业基础上演变出来的一种文化。鸽哨选材严格,尺寸统一,鸽子什么季节拴也有讲究。“一般都在冬季,因为冬季它的风向和天气准许我让它去佩戴这个鸽哨,不容易脱落。”

  文物鉴赏家王世襄先生一生酷爱养鸽子,对鸽哨更是情有独钟。他曾作诗:“鸽是和平鸟,哨是和平音;我愿鸽与哨,深入世人心。”北京史研究会名誉会长李建平也认为,“和平”是北京人心地善良和对平静生活的美好追求,也代表着北京人讲究礼节的独特气质。

  中国自古以来有着尊敬自然的哲学思想,“天人合一”的传统理念认为人类与自然应当合为一体,古人认为建筑并非单一的人工构造,而应当与周围的环境和服务的对象融为一体,与自然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北京中轴线上的皇家建筑群落受此理念影响,形成了诸多与建筑相配合的自然要素。

  以天坛为例,整体面积273万平方米,却只有5处建筑群,剩下的大片面积都留给了柏树等植物,是野生动物尤其是鸟类的理想栖息地。至2023年,天坛公园共观测记录到了鸟类多达142种,包括留鸟、旅鸟和候鸟。

  天坛曾是全中国最容易看到长耳鸮的地方,长耳鸮是世界上分布最广、数量最多的猫头鹰物种之一,它们作为一种冬候鸟,喜欢成群地呆在松树、柏树等针叶树上越冬,故宫成片的柏树群为它们提供了良好的栖息地,最多的时期有近上百只长耳鸮在这里停留。

  除了天坛以外,中轴线上诸多城楼古建比如故宫、永定门、先农坛等都吸引了大量的鸟类聚集,这些皇城庙宇、城墙院落拥有纵横交错的梁、檩、椽,这种复杂的构造以及高大的结构是吸引鸟类的绝佳场所。

  其中的代表鸟类便是以北京城命名的奇特鸟类北京雨燕。北京雨燕是普通雨燕的北京亚种,由于它们的四趾朝前,适于攀爬,千百年来,它们总是选择在中轴线上高大的木质古建筑筑巢繁衍,比如正阳门、天坛、颐和园等古建,都是它们的栖身之所。20世纪早期是北京雨燕数量的顶峰,多达5万多只。

  此外,南海子公园是北京城南最大的湿地之一,拥有着极致的湿地生态系统。从元代开始的皇家猎场到近代麋鹿中国繁育开端,目前在南海子范围内记录到200多种野生鸟类,其中国家级重点保护鸟类就有20多种。

  随着城市的发展,一些古建筑被拆除,剩下的古建架起了防雀网,中轴线上的鸟类已经没有往日巅峰的数量。但随着人们保护意识的日益增强,文物古建的保护在城市市中心逐渐开始留下大量的城市绿地,以北京中轴线遗产保护中心为代表的各单位已经开始着手保护在中轴线古建筑中栖息的鸟类,越来越多的鸟儿也在重新回到它们喜爱的中轴故乡。记者|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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