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清发邀明月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但,是什么意思,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单就诗句中的文字来看,已足以使人浮想联翩,把酒邀月了。那么谢海的画呢?我以为是一样的。谢海的画,不娇揉造作,虚实分明、水墨清华,实在是让观赏者得到一种“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的快感。近日在上海延安饭店三象画廊举办的谢海个人画展,虽然不事张扬,却天天有人寻来观摩。大家看谢海的水墨新品,与我的感觉居然相似,都生出不亦快哉之叹。
当然,这里的“小谢清发”和李白说的也不大一样。“小谢”就是谢海,“清发”是针对谢海作品中,蕴涵浓浓清幽、清远、清香的水墨语境所说的,正如东坡的“人间有味是清欢”使人清逸、怀远一样。
这几年我一直在跟踪研究谢海的水墨作品。也许谢海本身是搞美术批评的缘故吧:进步快,变化大,容量广,水墨新,包容性强,艺术性高是谢海近一段时期以来水墨新品的主要特点。去年暑期,谢海推掉了许多应酬,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留在画室里,专心绘事。这对谢海来说是不容易的,他才华出众,年少得志,在圈内外“志士仁人”的朋友不少。然而他还是蛰伏下来,创作出《澄明器物考》、《生长》、《花儿》三个系列。为画好这些题材,他三上京华,深研白石老人各个时期的作品,并做了大量的案头工作。所以在欣赏这三个系列时,真的为谢海高兴。他得古人之神韵,而在韵味上却寒秋独立,优先发展,使画风、画迹终于跳出“三界外”,任游“五行中”了。在这三个系列中,画家扬长避短,兼收并蓄,知难而上,暗渡陈式。
比如《澄明器物考》系列,就可以说是谢海的独创。他在表达“器皿”的纯净、纯粹时不是在其表象上去“工”去“描”,或是传统印象中的青花瓷器形态。而是将这些统统弃之不用,单就用清纯的中性水墨绘“器皿”之形;以流畅的笔触,明快的节奏,舒缓的韵律之美,将“器皿”的晶莹剔透,玲珑之态,化为一件件可亲、可信、可观、可敬、可玩、可藏的可人形状,给人以“纸”、“醉”、“金”、“迷”之感。实际上,这正是美术的意义了。
《澄明器物考》无疑是成功的创造,谢海在处理这些“器皿”时,省去了物象的功用部分,仅用轮廓,以“空”的面貌出现。这就是谢海的高明之处,如果画家将纯正的器皿里画满了食物之类的,当然,这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我认为,从画理以及中国人的处世哲学来解读,“空”的境界要高于“实话实说”的。所以啊,当谢海把他的新作捧出来让大家“指点”时,引来一片称赞声。我有理由相信,大家的称道是出于对画家新作的肯定的。
如果说《澄明器物考》是以“空”灵的语境占主导地位的,那么《生长》则是以刚柔相济的反比例元素走向视野的。画家在“生长”中不画兰、不绘仙(水仙),而是用不知名的些许小草来歌颂生命的无常,歌咏生命常在我们不经意处的勃勃状况。画家在“生命”中传递出的信息,也正是向当下的提请:画面不一定都是“大项目”才感人的。画家在“生命”中以一唱三叹,一气呵成的水墨况味,把赏画人的情趣一下了推动了,“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看谢海的新作之前,我曾杞人忧天,想到很多表述“中国画”的事情。但是现在我不想了,因为“小谢”已经出发,而我则要在这红尘滚滚的都市里去寻找可以放飞身心的一叶扁舟了。■
※版权作品,未经新民周刊授权,严禁转载,违者将被追究法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