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达夫:一生当情郎
撰稿|夏学杰
郁达夫一生都和女性有着不解之缘,或爱或恨,或亲或疏,或近或远,或聚或散,灵也好,肉也罢,始终都未能逾越这个“核心”半步。有女人在身边或得到异性的爱恋时,他热情洋溢,春风满面,笔走龙蛇,口吐莲花,许多名篇佳章就是在这种情形下一气呵成的,字字句句都闪烁着时代的光芒和智慧的火花。如果无女人相伴或没有获得异性的温存时,他马上便阴郁消沉,心灰意冷,叫苦不迭,借酒消愁,故作“颓废”状。这是《春与秋的故事》一书对郁达夫的一段评价。郁达夫,可谓是一生做情郎。看过书,我竟然没有大致数清他与多少个女人有过情缘。虽说这本副标题为“郁达夫爱情志”的书,显然亦是本八卦的册子,但作者是一名研究者,几十年如一日专心致志地八卦郁达夫,遂有所得。
情欲也许是创作者的燃料,艺术家们大都情感世界丰富多彩,正如尼采所言:“艺术家倘若有些作为,都一定禀性强健(肉体上也如此),精力过剩,像野兽一样,充满情欲。”据说,雨果每写一部作品就要征服一个女人,他夺取儿子的情妇,八十多岁还疯狂地追逐新鲜的肉体。巴尔扎克在一封信里宣称:“我唯一的爱好就是女人。”采访过他的记者说:“巴尔扎克换女人比换衬衣还勤快。”
当然,非艺术家也不一定就都情人少,只不过他们没有留下把柄(记载),不为人所津津乐道罢了。我觉得心直口快的林徽因说得比较实在,她在给沈从文的一封信中写道:“如果在‘横溢情感’和‘僵死麻木的无情感’中叫我来拣一个,我毫无问题要拣上面的一个,不管是为我自己或是为别人。人活着的意义基本的是在能体验情感。能体验情感还得有聪明有思想来分别了解那情感——自己的或别人的! 假如再能表现你自己所体验所了解的种种在文字上——不管那算是宗教或哲学,诗,或是小说,或是社会学论文——(谁管那些)——使得别人也更得点人生意义,那或许就是所有的意义了——不管人文明到什么程度,天文地理科学的通到哪里去,这点人性还是一样的重要,一样的是人生的关键。”估计当时沈从文正处于感情的困难期,向林徽因来诉苦,林徽因给其一番劝慰,认为“没有情感的生活简直是死!”“不难自己所不能,也不难别人所不能,更不怨命运或者上帝,看清了世界本是各种人性混合做成的纠纷,人性又就是那么一回事,脱不掉生理、心理、环境习惯先天特质的凑合!”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吧。人自然不该举道德大棒来嘲讽他人的感情世界,但也不要将自己的责任统统抛掉,不要像奈保尔就好。有人说,奈保尔除了写作,就是个恶棍。奈保尔与玛格丽特·穆雷玛格保持长达24年的情人关系。为了他,玛格丽特离开了丈夫和三个孩子。她三次因奈保尔怀孕,却只能三次堕胎。后两次,奈保尔甚至都不付医药费。她时常因为被他打得鼻青脸肿而无法出门。当奈保尔结识第二任妻子后,立刻与玛格丽特分道扬镳。而奈保尔承认,自己的婚外情毁掉了第一任妻子帕特的生活,而他公开承认嫖妓的行为,更是把她逼上绝路。他说:“可以说是我害死了她。”
郁达夫的好友王任叔说:“达夫有一颗努力向善和上进的灵魂,但必须有爱情与友情作为他生命的支持力,统以抚煦和鼓励。这爱情与友情之在达夫身上,可以用两句话说尽:‘你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样的评价,我认为不失公允,情感太滥,有得必有失的。而胡愈之的评价——“达夫无疑的是时代的悲剧的主角。他热爱他的从前的妻,而他的妻背叛他。他爱朋友而朋友出卖他、诬蔑他。他爱同胞,而许多人不理解他。他像耶稣一样地爱敌人,原谅敌人,他终于遭了敌人的毒手。”这,是否将郁达夫拔得太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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