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辉》书名的背后故事
复旦大学115周年校庆前夕,上海辞书出版社推出了我的《相辉——一个人的复旦叙事》一书。很多朋友告诉我:“《相辉》书名起得不错,一看就知道是写复旦的!”更有人问:“你怎么会想到用‘相辉’做书名的呢?”
其实,原本我起的书名是《旦复旦兮》,自己一度还挺得意。复旦校名源于“日月光华,旦复旦兮”的古诗句,本书写的是“复旦叙事”,用“旦复旦兮”一词自然很贴切。后来征求一位朋友意见,他问我:读者并不一定都是复旦人,假如有人并不了解复旦,您是不是还要给书名另加注释呀?一语点醒“梦中人”:是啊,“旦复旦兮”虽然意境不错,但用作书名,会不会有点“深奥”?于是,书名推倒重来。我开始把目光聚焦到校园老建筑上:简公堂、相伯堂、奕住堂、子彬院、寒冰馆、相辉堂……一下子,“相辉”两字跳了出来!
“相辉”,是百年复旦历史的代名词。两位伟大的校长马相伯先生(1840-1939)和李登辉先生(1872-1947)的名字中,即含有“相”“辉”二字,他们的丰功伟绩以及老一辈名家大师的风华“相映成辉”,早已刻在几代复旦人心上。据我考证,最早将马相伯与李登辉校长以“相辉”并称,是在西迁重庆北碚以后。1939年3月30日,《文汇报》以《复旦川校近况》为题报道称:“复旦大学校长钱新之为纪念该校创办人马相伯先生及前任校长李登辉先生,特于本年马氏百龄寿辰之期,发起建筑纪念堂……该纪念堂之名称为‘相辉堂’,以含有相映成辉之意,闻一俟竣工,将邀请马、李二氏前往居住云。”后因马相伯于当年11月去世,“相辉堂”终未落成,但“相辉”一词已在夏坝深入人心。1946年6月复旦复员返沪,实业家卢作孚先生倡议利用夏坝校舍筹办新校,即定校名为“相辉学院”、定校刊名为《相辉》。1985年复旦校庆80周年前夕,“相辉”一词被重新提起:为了永久纪念马相伯、李登辉校长,400号大礼堂(原登辉堂)被改名为“相辉堂”。由此可见,在复旦,“相辉”一词渊源深厚,是复旦的特殊符号……对,就用“相辉”做书名!
书名确定后,还有过小插曲,值得一记。记得1985年“相辉堂”命名时,周谷城先生题写过堂名。本书责任编辑据此提议,封面设计可借用周谷城题签的“相辉”二字墨迹——这个主意太棒了!周谷老是我们历史系的一代宗师,德高望重,能将他的墨迹印在本书封面,真是与有荣焉!但是,我遍寻复旦档案馆、校史馆等处,却找不到他的堂名题签真迹或影印件,这未免令人沮丧。一次,偶然到校史专家钱益民先生处聊天,在他那里借到一本《苏步青业余诗词钞》,回家仔细翻阅,竟找到几处“相”“辉”墨迹,真是大喜过望!现在,每每看到本书封面上那潇洒、硕大的“相辉”二字,我就会想起令人景仰的苏步青校长。
《相辉》刚出版,为本书作序的历史学家张广智先生给我打来电话,说他的一位在武汉的学生很喜欢本书,希望得到我的签名本。我跟这位武汉校友素昧平生,后来才得知,他姓蔡,毕业于复旦历史系,是我的师弟;他太太也是复旦校友,两人在武汉结婚生子后,为了纪念复旦,将爱子取名为“相辉”。蔡先生在微信中问我:能不能单独为我儿子签名珍藏?我回复:当然可以。不久,我拿到样书后,第一时间就签下一行字:“复旦之子蔡相辉雅藏”。在校友心中,复旦永恒,相辉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