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植物猎人”的中国足迹
威尔逊生于英国,少年时曾在私人苗圃当学徒,16岁时进入伯明翰植物园,还在英国皇家植物园邱园、美国哈佛大学阿诺德树木园工作过。他在西方有“植物猎人”(Plant Hunter)之誉。这名号,是西方对那些以采集珍稀植物、奇花异木为使命,冒险奔波于世界各地的一类植物学家的敬称,尽管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其作为在后世看来,近乎是“盗采”。
1899年,23岁的威尔逊被英国维奇苗圃公司选中,派往中国寻觅适合在英国栽培的园林观赏植物。前两次来华,威尔逊的主要目的为采集新发现的珙桐种子和美丽的绿绒蒿,均如愿以偿,并获得许多其他有价值的观赏植物。后两次受美国哈佛大学阿诺德树木园派遣,把目标对准了那些具有观赏和经济价值的乔木和灌木种类,特别是耐寒、可能适应北美环境的种类。
与以前所有的采集者比较,威尔逊来华已不是一般普查性的泛泛采集,而是目的十分明确,要求非常具体,就是来“淘宝”的,不仅要采标本,还要采收种子、插条、接穗、鳞茎、苗木等活体,将这些植物引种到西方,进一步开发利用。
威尔逊说他在“花的王国里”游历和观察了11年,是用一个自然爱好者和对自然历史各个方面都有兴趣的植物学家的眼睛观察中国。书中所呈现的,是“尽量对中国西部的植物和景观,以及居住在四川—西藏边界的少数民族的风俗和习惯给予全面的描述”。
在书的“前言”中他感叹:一个立国已数千年、有稠密的农业人口的国家,他们依靠土地维持生活,在20世纪竟然以最丰富的温带植物区系炫耀于全世界,这本身就很不平常。人们感到惊奇,这里的植物在受到农业破坏之前究竟是什么样子。难以想象中国的植物是如此之丰富。
在第二十一章“中国西部之植物——全球最丰富之温带植物区系介绍”中,威尔逊夸赞“中国中部和西部遥远僻静的山区简直就是植物学家的天堂,乔木、灌木和草本聚集在一起,复杂得令人茫然失措”。
书中对探险中的历险也有生动的记述,如介绍瓦山(今四川省乐山市金口河区)及其植物的第二十章写道:“在瓦山的4天采集中, 我的收藏增加了 220 余种。每天工作都极其辛苦而且全身湿透,但每晚回到客栈谈及我们的情况都感到温馨。有一次通过一松动的碎石堆,如非此时有一民工在我身边,临危不乱,出手相救,我就掉下悬崖没命了。”
综合自己多年考察所见与思考,威尔逊得出结论:“中国是世界园林之母,千真万确,在对我们的园林贡献很大的那些国家中,中国位居榜首。从早春的连翘和玉兰破蕾绽放开始,到夏季的牡丹和蔷薇,秋季的菊花,中国对世界园林资源的贡献有目共睹。……可以确定地说,在美国或欧洲找不到一处园林没有来自中国的植物,其中有最美丽的乔木、灌木、草本和藤本。”
从1899年初次踏上中国的土地,到1911年最后离开,威尔逊前后4次、历时12年,到中国考察和采集植物,将1000多种全新植物引种到美国和欧洲,成为享誉全球的园艺学家和植物学家,被西方称为“打开中国西部花园的人”,“一位最成功的植物摄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