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才是文明延续的绝密配方

　　关于核战争的影视作品日益受人关注，除了《奥本海默》，还有美剧《切尔诺贝利》和聚焦中国核事业的《横空出世》等。现在又有一部南斯拉夫视角的《绝密配方》，被誉为“当今世界最需要的电影”。

　　记得《奥》片尾，爱因斯坦提醒奥本海默：“政客根本不在乎道德和科学理想。”后者听后陷入沉思……《绝密配方》延续另一种“奥本海默的叙述”。这部由法国和塞尔维亚等5国合拍的反战主题历史剧情片，采用双线叔事：一条线是过去时，讲1958年南斯拉夫温查核研究所的反应堆发生了严重的临界事故，六人遭到强辐射；另一条线是现在时，讲其中5人被送到巴黎居里研究所进一步治疗。过去时的情景是通过该研究所波波维奇教授的记忆闪回，碎片化地呈现出来，令人触目惊心；现在时则铺陈免疫学家马特给波氏进行当时最先进的骨髓移植，同样紧扣心弦。透过这一跨国抢救，表现了医学的力量和人性的光辉。

　　影片深入刻画两位主线人物的内心纠结。当时正值冷战时期，南斯拉夫属于华约，法国属于北约，温查研究所只是利用和居里研究所的私人关系送来病患的。马特对核武器持反对态度，加上骨髓是在毫无血缘关系的不同种族个体之间移植，是欧洲医学界有史以来第一次，所以他一开始怀疑又犹豫——救不救？怎么救？他在政治博弈下面临艰难的道德选择，但最后在希波克拉底誓言的感召下，还是全力以赴，准备好几种方案，妻子分娩他也顾不上去陪伴。

　　波波维奇身负秘密任务，携带载有各种数据和配方等绝密信息的笔记本，一方面忍受移植的痛楚，另一方面安抚同胞的情绪，还要防止敌对势力的监视和窃密。我们看到手术台上分秒必争，手术间外谍影重重。手术前他无奈把笔记本交给马特，担心后者会上交给当局；手术后马特却还给了他；最后在大雪天波氏点燃了笔记本——正是信任消除了核危机。

　　本片的另一个英文片名是“Chain Reaction”（链式反应），原指核反应，现喻指人类在预防核灾难上也要产生链接。片中两个主角以外的群像亦承载着这样一个核心理念——居里研究所的医学家、护士和其他人员都给予南斯拉夫病患无需理由的帮助，一个汽车修理工、一个电工、一个女医生和4个孩子的母亲冒着生命危险捐献骨髓，没有他们，这个“链式反应”或许永远不会发生。可见，为了对抗核危害，多么需要重建人与人之间的链式反应。这是人类的大爱，比核弹更强大的应该是人与人之间的链式反应，爱和人文精神才是文明延续的绝密配方。

　　为了呈现敌对阵营民众同舟共济的复杂情境，影片在氛围营造上真实还原了研究所和医院的内外环境。从受辐射的病患们搭乘飞机趁着夜色落地巴黎开始，自始至终以夜戏和内景为主，整个视觉则以复旧的暗黄色调为主。画面中医护人员的白色大褂、穿刺胸骨的颤抖双手、飞溅的鲜红血液、治疗仪器发出的各种声响，都渲染出一种压抑和窒息的气氛。

　　同样是取材于真人真事，但《绝密配方》不同于《奥本海默》，没有停留在科学家的沉默反思上，而是大家诉诸行动，撇开偏见，互相帮助；虽然讲述了遭受核辐射的可怕后果，却没有像《奥》那样刻意展现核弹爆炸的景观，因此更具有警世意义。撰稿｜严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