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擂台故事多
擂台赛,古老的比武传统。
中国人的比武竞技,最早的,其实是相扑,古称角抵。
山东省临沂金雀山汉墓出土的汉代帛画,画面上所出现的两个角抵者皆手臂大张,怒目而视,作跃跃欲扑状,旁边还有裁判,和现在的相扑没有大的区别。
角抵的起源一直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述异记》记载,上古时的蚩尤民族头上长着角。他们在与黄帝打仗时,就以头上之角抵人,敌方对此很难防御。这是神话,这种所谓的“以角抵人”,恐怕是一种现在摔跤、拳斗一类的角力活动。它们主要是力量型的较量,通过非常简单的人体相搏来分出胜负输赢。中国的相扑自唐代传入日本,在日本兴盛传习至今,而在中国本土反而逐渐衰落了。
西方的拳击也源远流长,大约在公元前十七世纪,拳击运动经过地中海的克里克岛传播到了古希腊。考古学家在公元前五世纪爱琴海的一处海岸遗址里发掘出一对磁瓶,上面有两人相互攻防的拳击图案。而在希腊神话中,传说雅典王子赛希阿斯通晓拳术,并曾玩过这种拳击。
现代拳击运动则始于十八世纪的英国,当时比赛不戴拳套;亦无规则和时间限制,直至其中一方丧失继续比赛的能力为止。1838年英国制定颁布了《伦敦拳击锦标赛规则》,此规则1839年被用在了正式的拳击比赛中,从此拳击竞技开始走上正轨。
最危险的运动,西方拳击排第二
拳击作为身体激烈对抗的体育运动,从它诞生一开始就伴随着巨大的争议。
1896年第一届现代夏季奥运会中,由于来自希腊的君王认为拳击太过于暴力、危险而且不人道,因此没有批准拳击列入该届的比赛项目之中。直到1904年美国圣路易斯第三届奥运会,拳击才被列入比赛项目。但在1912年举行的瑞典斯德哥尔摩夏季现代奥运会中,由于瑞典的法律不准许拳击运动,因此拳击曾一度消失于奥运会的大家庭,直到1920年拳击运动才再次进入奥运比赛项目的名单。
2019年7月19日晚,俄罗斯轻中量级拳击选手马克西姆·达达舍夫在美国马里兰州奥克森山参加国际拳击联合会(IBF)中量级冠军资格争夺赛中,被对手马蒂亚斯技术性击倒,因大脑出血被紧急送医,后于23日伤重不治确认死亡,年仅28岁。可见,即便是专业选手之间的比赛,拳击赛依然是容易出人命的。
拳击的危险性也是有目共睹。2005年获得第77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奖的《百万美元宝贝》就是这样一部电影。“拳坛永远是战场,它永远和鲜血、危险、死亡联系在一起,但这却往往是最引人入胜的地方。”《百万美元宝贝》的开场白一针见血地点出了职业拳击的危险和魅力。
导演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在片中饰演一位被女儿疏远的拳击教练法兰基,他长时间在人群中封闭自己,直到麦琪走进他的体育馆。麦琪要向世人证明自己的实力,软化了法兰基的心房,他决定承担一切风险调教麦琪成为女拳击手。可是,命运好像在戏弄他们,当麦琪经过法兰基的训练成为出色的女拳击手所向披靡时,一个恶毒的对手让她跌入万丈深渊。她受了重伤,陷入了深度昏迷成了植物人,最终,不忍心看着麦琪受罪的法兰基拔掉了呼吸机。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这显然不仅是电影中才会发生的情景。1999年,一名美国拳击手因在比赛中脑部遭受重大打击,昏迷15天后不治身亡。拳击手斯戴芬·约翰逊来自纽约市,31岁。在一场次中量级拳击比赛的第15回合,他被对手保罗·瓦顿击倒在地,当即被担架送往医院。经检查发现他的左脑有肿块。受伤后他一直昏迷不醒,最终因抢救无效死亡。
在日本,次最轻量级职业拳击手伊礼喜洋在2002年3月24日的一场比赛中遭到连续重击,虽然倔强的伊礼喜洋不肯认输,勉强支撑到比赛结束,但最终还是倒在了更衣室,医生发现其颅腔内严重出血并进行了紧急抢救,但术后始终处于昏迷状态,最终年仅22岁的他走到了人生的终点。
拳击赛是不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体育比赛?并不是。
最疯狂的摩托车赛车运动“曼岛TT”,自1977年以来,已经有超过270名赛车手身亡。世界顶尖场地摩托运动赛事MotoGP(类似于汽车界的F1)也有103位车手身亡。这仅仅是两个赛事的死亡人数,加上其他类型的大小摩托赛事,在赛事中死亡的人数近千人。而现代拳击运动,自19世纪创建以来,全世界有纪录的因拳击比赛和训练死亡的拳手约有500多人。
最著名的擂台,霍元甲真的打过俄国大力士吗?
中国70后印象中第一次接触到擂台比武,恐怕是从香港电视剧《霍元甲》开始的。1981年香港丽的电视拍摄了20集电视连续剧《霍元甲》,1983年引进内地,节奏明快的武侠电视登上荧屏,风靡一时。
电视剧《霍元甲》的高潮戏就是霍元甲和“辱华”的俄国大力士擂台比武。在京城,艺高人胆大的霍元甲登台力克俄国大力士波索夫,成为洗雪东亚病夫之耻的民族大英雄,并成立了精武门。这段故事又经过李连杰的电影版《霍元甲》大加渲染而脍炙人口。
而事实上,霍元甲根本就没有和外国大力士交过手。真实的情况是宣统元年(1909年)冬,上海来了一个名叫奥皮音的英国大力士,在张园设擂,侮辱中华是“病夫之国”,民众是“东亚病夫”。霍元甲带着弟子刘振声应上海武林友人之约赴会,赛前霍元甲已在张园摆起擂台,用英文刊登广告,文曰:“世讥我国为病夫国,我即病夫国中一病夫,愿与天下健者从事!”并声明“专收外国大力士,虽有铜筋铁骨,无所惴焉!”。比武的时间到了,这位外强中干的英国大力士竟未出现,霍元甲不战而胜。这一事件虽然鼓舞了中国人的士气,不过毕竟两人并没有真刀真枪地干上一仗,究竟孰高孰低也就无法做出结论了。
霍元甲的故事之所以流传这么广,两个因素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旧派武侠小说作家平江不肖生创作的《侠义英雄传》是最早以霍元甲为主角的长篇小说,在民国时期颇为风行。这本书是目前流行的霍元甲故事的源头,现在的影视剧,多数都是从平江不肖生这部书中派生、衍化而成的,但其中并没有霍元甲痛打大力士的桥段。
另一方面,当时不少达官显贵,是霍元甲的迷弟粉丝。资助霍元甲及弟子刘振声去上海挑战俄国大力士的,是同盟会会员农劲荪。霍元甲在上海成立中国精武体操学校(后改名为上海精武体育会),会长并不是霍元甲,而是农劲荪,霍元甲是教授技击术的主任教练,其背后,更有同盟会大佬陈其美、宋教仁的支持。
1927年,此时同盟会已改组为国民党,在国民党大佬李烈钧的支持下,著名武术家张之江组建了中央国术馆。该馆以“术德并重,文武兼修”为馆训,并且提出了“强种救国,御侮图存”的口号。中央国术馆和精武会同样强调文武兼备,并且提倡中国武术摒弃门户之见,以武术为体育强国的手段。中央国术馆获得了国民政府的强力支持,发起人包括蔡元培、孔祥熙、于右任等,冯玉祥曾担任理事长。
1929年,南京中央国术馆创办了全国性武术专业刊物《国术周刊》。这本终刊于1936年5月的武术杂志,共出版169期,影响极大。通过“痛打外国大力士”等宣传文稿,民众也受到了民族主义教育。
《国术周刊》主编金警钟曾经在《国术周刊》上发表过一篇文章。1918年9月,俄国大力士康泰尔到达北京,外号“震寰球”,在中央公园设擂比武,还在报纸上刊载了广告:“康君乃世界第一大力士,今来京特设擂台三天。凡能打一拳或踢一脚者,赏50卢比。能将他打倒一次者,奖金牌一枚。”我国义士韩慕侠闻言不满,到康泰尔居住的六国饭店将其打败,第二天又在中央公园将康泰尔吓跑。
这一故事,曾经引起极大反响,而实际上,这完全是金警钟虚构的。这一情节我们如此熟悉,几乎可以视作霍元甲大败俄国大力士故事的蓝本。我们只要把俄国大力士以及身怀绝技的中国侠士的名字都换一换,就会衍生出大量其它令人荡气回肠的爱国英雄故事,什么七星螳螂拳传人范旭东、少林高僧释德根等等,莫不如此。
时间到了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香港功夫片强势袭来。第一代酷派偶像李小龙先在电影《精武门》中塑造了陈真的光辉形象。电影中令我们印象深刻的,就是陈真大喝一声踢碎日本人手书的“东亚病夫”牌匾,令无数人热血沸腾。之后香港众多的功夫电影,都有与外国拳师比武的情节,尤以近期的《叶问》四部曲最为典型,当然其中也不乏徐克《黄飞鸿》系列这样冷静的反思。
孙中山先生曾赞扬霍元甲“欲使国强,非人人习武不可”,亲笔写下了“尚武精神”四个大字,惠赠精武体育会,这和当时的国贫民弱的局面是分不开的,寄希望于用武术来强我国民,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确实起到很大的作用。
中国武术,以一敌百和花拳绣腿哪个是真相?
2017年4月27日,MMA出身的“格斗狂人”徐晓冬20秒KO雷公太极的雷雷,引起轩然大波。之后,他又陆续和咏春丁浩、里合腿田野等传统武术习练者展开比武,也都轻松获胜,徐晓冬因此名声大躁。
一时间,徐晓冬是不是在“打假”,传统武术是不是骗人的花架子也成为大家热议的话题。一派认为传统武术就是花架子、是套路,和经受过西方“MMA”训练的徐晓冬一过招就原形毕露。另一派则力挺传统武术,认为这些打着太极、咏春高手旗号的都是些江湖骗子,真正的高手徐晓冬根本没有碰到,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如此而已。
传统武术在历史长河中长期就是实战的招数,只是在冷兵器时代终结之后,它们的实战作用已经被枪支弹药所取代。当代,传统武术更多的作用是强身健体,以套路表演的形式出现,对抗少了,实战中容易吃亏也可想而知。另一方面,传统武术也并非完全不经打。现在我们经常看到的散打,就是传统武术在当下新的形式。散打的前身称为散手,是具有独特中华民族风格的体育项目,它就是中国传统武术的一种表现形式。
中国散打不同于西洋拳击,也不同于跆拳道;更不同于使用腿击、肘撞、膝顶的泰拳和不能用踢打,只能用掉、拌、擒方法的柔道等项目;由于散打设擂比试,又不同于西方国家有缆绳的自由搏击,它具有鲜明的中国特征。实践证明,散打有很强的实战性,说中国武术都是花架子,这显然与事实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