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海滨旧梦
阅读提示：在古城会安的时候，暴雨倾盆前，压城的乌云倒映在泊着彩色游轮的江面上，天空与大地覆盖着深浅不一的灰，而人间，热气卷缩，一切，蠢动却又寂静。这就是越南的代表景象。
文、图| 华 倩
在古城会安的时候，暴雨倾盆前，压城的乌云倒映在泊着彩色游轮的江面上，天空与大地覆盖着深浅不一的灰，而人间，热气卷缩，一切，蠢动却又寂静。这就是越南的代表景象。
热带浪漫
去一个正处其雨季的热带国家，免不了要做一个绵长且浪漫的仲夏夜之梦。
十日旅程，第一站是越南中部城市——岘港。曾被福布斯杂志列入全球最美六大海滩之一的美溪海滩便坐落于这座城市。到达美溪之时，已是傍晚。当视线绕过最后一排椰树林的遮挡时，美溪，以其极尽柔美的姿态呈现在月光下，惊艳众人。
长达近30公里的海滩，一眼望去，是深蓝的海洋，柔情地包裹着亮白的沙滩。若两者是情人，那层层上涌又退却的海水便定是海神对美溪热烈的献礼和赞歌。当双脚走进海滩之时，才惊觉这热带柔情不仅是视觉，更是这细腻的白沙带来的触感。白日的余温还残留在细沙之中，裹涌着海水，拍打在脚上，让人放松的同时，悄悄为游人酝酿起一个“海滨旧梦”。
白天，阳光明媚的越南，更是有种明快的浪漫。
这种浪漫无所不在，甚至渲染进肃穆的教堂。在人类的想象中，关于教堂的印象，普遍是恢宏、庄严，并夹杂着耶稣受难的苦痛之感。而建于1923年的岘港大教堂偏偏可爱得让人融化，因为它有一层粉红色的糖果般外衣，再映着中世纪风格的彩绘大玻璃窗，实在小清新得有点“颜值爆表”。
但镶嵌在岘港这座城市里，它又并不显得孤立。因为岘港的大街小巷上，到处都是被刷得五颜六色的房屋，色彩鲜明，在热带阳光的照射下，有一种极其天真的烂漫。而下午两点的时候，江边一条街弥漫的都是夏日午后那昏昏欲睡的慵懒。满街的咖啡馆与热带水饮店，在黑色风扇毫不变动的轰鸣声中，让人联想起多年前空调还不盛行的时候，躺在凉席上，翻个身便留一个人印的童年。
到会安的时候，还下着暴雨。长满青藤的老式建筑，似乎对这雨季里的调皮雨滴已经司空见惯，安详地不动声色。雨刚停，出门闲逛时，整个小城都丝毫不见暴雨的痕迹了。
石板路上，吆喝的吆喝，叫卖的叫卖。各种语言夹杂，各种肤色在会安城无处不见的古式灯笼的照耀下，分外有种“东风夜放，玉壶光转”之感。不到一小时的间隙，又是一场暴雨袭来，摆摊卖着各种剪纸和小工艺品的越南商贩们似乎已经驾轻就熟，三下五除二便收起东西躲到一边的屋檐下。
在一个拥有着漫长雨季的国度里，人们早就已经练就适应气候的本事。下雨便下，雨停便停，氛围是丝毫不会变的。而来到这里的游人，好似也被这种状态感染，将暴雨看得若无其事了，不打伞，不戴斗笠，径直走在路上的，大有人在。
质朴人情
在越南，让人印象极其深刻的，还有其质朴的人情。
在岘港，买水，语言不通。以为路边大妈叫卖的是每瓶9000越盾，结果大妈立马退回1000。而之后在河内参观越南妇女博物馆时才发现，这样摆摊的妇女，往往来自极其贫困的地区。有人谈到“我老公年收入60美元，出来是为了帮忙赚钱给孩子读书”。得知这个信息后，大妈的行为又让人更为动容。
在会安的时候，定做了一双拖鞋，答应早上9点送来。等到9点半，我们即将离开，私下有些担忧是否还会送到。最后让人诧异的是，鞋子的确没送来，但店员却开着摩托车把定金返还。虽说说好的鞋子没有了，的确有些生气，但转念一想，大老远开着摩托颇为着急地送还定金，也不失为一种诚信。
而越南人民的耿直和热情，则更是让我想起自己的家乡。最后一天，在河内，我们有意乘坐公交车，但偏偏无论文字或是语音播报都毫无英文指示。我们拿着地图问售票员小哥，双方费力地沟通了十分钟之久，还是无法确定。他便先是掏出手机找到英文和越语的翻译软件，语音不准翻译不通后，我们放弃了，想着到了终点站下去后再随便打个车吧。结果半小时后，小哥引着一位会英文的乘客跟我们指路，这才让我们发现，中间他好几次到后座去，呱啦呱啦一堆越南话，兴许都是在帮我们询问是否有会英文的乘客吧。
这便是笑眯眯的越南人民给我们留下的印象了。让人想起那灰蒙蒙的年少岁月，总是会对你微笑的大叔大伯，大妈大姨们，他们或是院子里的邻居，或只是供销社的一个售货员。但那个时候，大家的脸上写满的，都是这样一种热情的笑意。
商业崛起
不得不说的是，在越南，贫穷依旧时常让人触目惊心。
在街边吃海鲜，32度以上的高温，却有人穿着冬天毛绒动物的装束在沿街叫卖。而且这种叫卖频率甚高，十几分钟便会有一次。
其中最让人揪心的是在芽庄。我们正吃着海鲜火锅，一个不到6岁的小女孩，头发凌乱，提着一篮不知名的水果就默默地站在我身后，无论问她什么，包括询价，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表露着委屈和忧伤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她走开了，隔了几分钟后又回来。原来从旁边的人那里要了一张2000的越南盾，向我们表示她的水果2000越南盾一个。
2000越南盾，折换成人民币，是六毛钱。我们买下水果后，她总算是开心地笑了，直到临走时，都还转过头来对我们羞涩地笑着。那画面，到现在都让我们如鲠在喉。
与此同时，与贫穷对立的，则是不断进入的商业文明。无论是在岘港，或芽庄，或胡志明市，或是越南的首都河内。我们去过的城市，站在高处，都能看到巨型的建筑机械在一刻不停地动工，轰鸣声不断，并多有日本和韩国共建的标志。
在胡志明市人民委员会大厅的广场外，胡志明先生的雕像也举着右手向全世界人民打着招呼，而他两旁拔地而起的则是金光灿灿的各国银行和国际酒店等大型建筑。一楼的门店里，LV，CUCCI，Chanel等奢侈品则在玻璃窗内高冷地注视着路人。
在下班高峰的时候，95%的越南人民驾着摩托驶过人民委员会大厅，就像80年代的中国天安门前骑着自行车浩浩荡荡的人群。我站在胡志明像前，耳机里凑巧环绕着Katie Melua的 “There are nine million bicycles in Beijing”电影《情人》里路边热闹的吵杂声，《恋恋三季》里火红凤凰花下穿着纯白奥黛的女子，都一帧帧晃过眼前。
十日旅程总是短暂。但越南的风土人情都让我们做了一个长长的海滨旧梦，或美好，或热烈，或心酸，或无奈。而于我，这才是真实的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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