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生天价赔偿案背后，我们需要的科学认知
阅读提示：在强生看来，面对如此“大是大非”的问题，轻易妥协更是会动摇滑石粉在个人护理行业应用的根基，因此必须以科学严谨的态度对待，去争取每一丝每一毫的正当性——如果法律打击了它的正当性，那么就从科学的角度修复之。
撰稿｜蒲 琳
说起夏天，爽身粉无疑是不少“80后”和“90后”童年的记忆。小时候，当我们皮肤出现红肿的时候、腋窝出汗的时候，甚至就是洗完澡家长们也会随手给孩子身上涂点爽身粉。
然而，近日“爽身粉会致癌”的消息从大洋彼岸传来，在国内引起了不小争议。引人关注的原因还在于，身陷舆论漩涡中心的主角竟然是一直深入人心的国际大品牌“强生”。
据外媒报道，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强生因滑石粉致癌风险问题被美国密苏里州一审法院陪审团先后裁定了两笔巨额赔款：5月2日，强生被裁定需要向一名长期使用该公司爽身粉的女性赔偿5500万美元；2月，同样在同一个法院，强生被裁定向另一名因罹患卵巢癌而去世的女性的家人支付7200万美元赔偿金。
作为一个素以安全健康为主诉点的品牌，“致癌门”对于强生的打击是不言而喻的。尽管在官司中连连失利，尽管爽身粉在强生众多产品中所占比重仅为九牛一毛，但爽身粉作为强生的标志性产品，强生的态度始终“强硬”。与2月的回应一样，公司决定提起上诉。
在强生看来，面对如此“大是大非”的问题，轻易妥协更是会动摇滑石粉在个人护理行业应用的根基，因此必须以科学严谨的态度对待，去争取每一丝每一毫的正当性——如果法律打击了它的正当性，那么就从科学的角度修复之。
爽身粉真的会致癌？
像大部分普通美国人一样，62 岁的杰奎琳·福克斯习惯了强生——这个家喻户晓的护肤品牌。在长达 35 年的时间里，她每天洗澡后抹上爽身粉保持干爽——这是她妈妈和祖母延续下来的传统。
然而，三年前福克斯被诊断为卵巢癌，并怀疑与自己使用这两款含滑石粉的强生产品有关。她开始起诉强生，去年 10 月病故后，官司由她的儿子接替。
当地时间 2016 年 2 月 22 日，他们初尝胜果。美国密苏里州一个陪审团一审裁定，强生公司败诉，须向福克斯的家庭赔偿 7200 万美元（约 4.7 亿元人民币）。
美国著名的民事案件代理律所比斯利-艾伦律师事务所 (Beasley-Allen) 创始人 Jere Beasley 律师，在当地时间 22 日早上召开了一场媒体会。他表示，早在 2013 年时，南达科他州的一家联邦法院也曾裁定, 强生婴儿爽身粉是导致一位女原告患上卵巢癌的一部分原因，但当时并没有罚款。福克斯案是第一起真正一审裁定赔偿的诉讼。
而这只是强生受到的众多起诉讼的冰山一角，据美国《彭博商业周刊》报道，在美国，强生还将面临1200件类似诉讼。
事实上，滑石粉是一种存在于自然界的矿物质。由镁、硅、氧和氢组成，化学名称为水合硅酸镁。它具有高度的稳定性，是化学性质不活泼且无刺激性气味的白色粉末状物体，也是世界上最柔软的矿物质。
在国家标准里，滑石粉分为“化妆品用滑石粉”“涂料-油漆用滑石粉”“造纸用滑石粉”“塑料用滑石粉”等9个品种。其中，滑石粉在化妆品中最常被用于脸部护理、身体护理以及婴儿爽身粉产品。
在维基百科上还明确提到，滑石粉本身对人体无害，因此也被添加在食品、药品和化妆品中……由于滑石是天然矿石，未经过滤的天然滑石粉，可能会含有石棉，被人吸进肺里会危及健康，不适宜直接使用。现时欧盟要求所有含有滑石粉的婴儿用品及化妆品均必须使用经过过滤的滑石粉，以免混杂有石棉。
由此可见，滑石粉被广泛地应用于日常个人护理产品中，比如彩妆产品、香皂、牙膏、止汗剂、口香糖与药片。而这些产品，恰恰是婴童和女性更经常接触到的。人们不免会有疑问：使用含有滑石粉的这类产品，真的会致癌吗？
这其实是一个老话题。网上流传的许多文章都把滑石粉视为导致女性患卵巢癌的元凶之一。但公开科研资料显示，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NCI)及美国化妆品成分审评委员会（CIR）等权威机构，都已经做出结论认为“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滑石粉与卵巢癌有关”。
美国FDA 于2014 年4 月驳回了关于“警示使用滑石粉会导致卵巢癌”的申请。FDA 从化学、毒理学、流行病学和病因学等角度对滑石粉的相关数据研究进行审阅后，并未发现在女性会阴处使用滑石粉与卵巢癌存在因果关联。
另外，CIR于2015年在国际毒理学专业杂志（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oxicology）发表了化妆品用滑石粉原料的安全性评价报告，并阐述了其安全性。该委员会是在FDA和美国消费者协会支持下，对化妆品原料开展专业、独立调查和鉴定的权威机构。在这份报告中，它在评估了不含石棉滑石粉的临床试验、动物试验、数据分析后，确认其在化妆品中的使用是安全的，大部分流行病学研究都没有发现增加与滑石粉的接触时间、频率或是累计接触的次数，与卵巢癌的发病几率有任何必然联系。在此次评估后再没有出现新的数据能够推翻这一结论。
2016年2 月27 日，作为国内化妆品协会的权威组织，中国香料香精化妆品工业协会行业专家委员会发布《关于化妆品中滑石粉的使用问题》的声明，表示：“滑石粉在化妆品中常作为润滑剂、吸收剂、填充剂等使用，广泛应用于各种化妆品，特别是粉状化妆品中。化妆品企业在选择滑石粉作为化妆品原料时，应严格遵守相关规定。依现有相关规定要求，在正常、合理及可预见的使用条件下，其产品可以认为是安全的，不会对人体健康产生危害的。”
也就是说，对于滑石粉是否导致女性患卵巢癌，并无明确科学结论。
滑石粉能不能被替代？
事实上，石棉才是真正可能致癌的罪魁祸首。“含石棉的滑石粉”已经被国际癌症研究中心明确列为致癌物的。
强生全球首席医学官Joanne Waldstreicher博士在接受《新民周刊》采访时明确表示，强生产品中所使用的滑石粉原料不包含任何石棉成分，这是从1970年以来经过不断测试确定的，“强生婴儿爽身粉只采用符合美国药典标准的滑石粉作为原料，确保其成分符合最高质量、纯度和合规标准。”
早在1894年，强生公司科学家在了解到住院患者抱怨医院使用的石膏会刺激皮肤的情况后，就为住院患者发明了高纯度的滑石粉来减少石膏对皮肤的刺激。
也就是在那一年，第一款强生婴儿爽身粉诞生，自此畅销百年，成为妈妈最信赖经典婴儿产品。其间，强生不断研发和生产各种高质量的婴儿护理产品。据统计，现在强生每天为超过10亿名消费者和患者服务，世界上超过90%关于婴儿皮肤的研究都是由强生公司主导的。
“可以说，强生非常了解宝宝的皮肤护理。一百多年来，强生为消费者选用化妆品用滑石粉爽身粉产品提供了安全的选择。” 强生全球发言人Carol Goodrich表示，强生相信化妆品用滑石粉是安全的，“也正是基于这种信心，我们今天仍在销售含有滑石粉的强生婴儿爽身粉。”
目前，市场上可见的爽身粉，按成分来看主要有4种：滑石粉、玉米粉、松花粉、珍珠粉。其中，滑石粉具有轻柔、顺滑、干爽的特殊质感。当施用于皮肤时，它能够有效吸收皮肤表面的水和油脂，给人带来独特的清爽感，同时也有助于止痒。因此，无论国际还是国内市场，以滑石粉为原料的爽身粉仍然是这个品类的主流。
但为了满足不同宝宝的需求，在科研人员的不懈努力下，强生还开发了以玉米粉为主要原料的爽身粉。
“虽然滑石粉和玉米粉的物理特性存在不同，但都可以起到吸收肌肤多余湿气的效果，妈妈们可以根据不同需求选择使用。比如，强生滑石粉爽身粉可以长时间保持皮肤清凉舒爽，而强生玉米爽身粉则能让肌肤在短时间内能快速干爽。”Joanne Waldstreicher博士解释道。
但Joanne Waldstreicher博士进一步表示，滑石粉的安全性基于全球医学专家数十年来的研究发现，科学研究和临床证据也都表明，滑石粉拥有其它成分难以比拟的性能、温和性和安全性。
陪审团的决定≠监管部门的决定
在采访中， Carol Goodrich诚恳地表示，非常理解由于最近的媒体报道引发的社会关注，“但是法律程序不能等同于数十年来对滑石粉安全性进行的科学评估，对两者加以区分非常重要。”
众所周知，美国法院采取陪审团制度。庭审由法官主持，但案件的裁定结果是由陪审团决定。陪审员通常由6至12人组成，均为非法律专业人士，自当地社区选取，通常从驾照信息登记或者选民信息登记数据库中随机选择。在庭审过程中，陪审团会听取原被告双方律师的质证，包括提出的证据以及证词。
“陪审团基于个案做出的裁定，并非是是监管部门的决定，也不是关于化妆品用滑石粉成分安全性的严谨科研发现。” Carol Goodrich表示，强生将对这两个裁定提出上诉。
强生认为，化妆品用滑石粉拥有100多年安全使用的历史，滑石粉的安全性基于长期安全使用的历史，和独立的科研审查机构及全球多国卫生监管机构30多年来的科研发现。
公开资料显示，无论是作为药品原料或是爽身粉的成分，有许多国家和地区的法规专门规范滑石粉的使用。经美国、欧盟、加拿大、阿根廷、巴西、中国、印度、以色列、南非、土耳其、印尼等全球许多国家与地区批准，滑石粉在化妆品和个人护理产品中使用是安全的。
与此同时，强生婴儿爽身粉均在中国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备案数据库中，符合国家法规要求的滑石粉作为化妆品用原料可以正常使用。
“强生爽身粉从原料采购到生产工艺，到出产成品，都符合相关监管机构的质量安全标准。而强生婴儿爽身粉所使用的滑石粉拥有药用滑石粉的纯度。”Joanne Waldstreicher博士强调，强生婴儿的新产品在研发中，针对安全性必须有五重保障：原料来源评估、毒性评估、临床评估、试用评估和持续改进。
早在2007年，中国《化妆品卫生规范》（2007年版）将“滑石：水合硅酸镁”列为化妆品限用组分，可用于“3岁以下儿童使用的粉状产品和其他产品”。此后，在2010年起就对化妆品用滑石粉有非常严格的监管和检测，所以在国内售卖的正规品牌滑石粉类爽身粉产品，其安全性是有保障的，消费者毋庸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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