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旅游业：中国旅客去哪儿了？

    日益恶化的钓鱼岛争端，让中国与日本的政治与经济在多方面蒙上阴影。一个立刻受到冲击的领域是日本旅游业，大量出手阔绰的中国游客几乎在一夜间消失无踪。

　　自从中国允许国民出外旅游以来，同世界上其他国家一样，日本也大力吸引这些来自世界人口第一大国、不久前才富起来的中国游客。商店和酒店雇用了讲普通话的职员并接受中国信用卡；华文街道指示牌和其他消费资料也都出现了。

　　去年3月的大地震后，日本更是放宽了对想要到受影响地区的中国游客的签证限制，希望他们的消费力可以帮助振兴当地的经济。看到这样的商机，中国最大的旅行社之一甚至推出了在一年内安排5万名中国游客到日本的计划。

　　然而，这些都是去年9月前的事。中日对有争议岛屿爆发争执，打破双方政府30多年来的某种默契。争议日趋情绪化并带有危险的民族主义色彩，更是改变了一切。数以千百计的中国游客突然间消失，日本各地酒店、餐馆、商店和旅游景点瞬间变得空荡荡。中国旅行社纷纷取消行程，让一些受欢迎旅游区的酒店濒临破产。

　　对已饱受打击的日本经济来说，这可谓雪上加霜，尤其是在高企的日元汇率最终开始走低，有望争取更多游客前来的时候。

　　许多瞄准富裕中国游客的新酒店和度假胜地计划，不得不被取消或放弃，连房地产市场也因为中国买家退场而受打击。

　　以北海道为例。这个日本四岛中最北的岛屿，因优美的自然风景而深受游客喜爱。它在2010年所吸引的中国游客高达6万300人，猛涨219％。去年，游客人数因为大地震和随后的核辐射恐惧而锐减。不过，从今年春天开始，因为对核辐射的担忧逐渐消失，中国游客又大批的回到日本及北海道，让那些以旅游业为生的日本人松了口气。以全国来看，从2011年8月至2012年8月，中国游客增加了88％（从10万2640人增至19万3800人）。

　　遗憾的，是中国游客的回归只是短暂的。单在北海道，中国游客的人数于今年8月达到1万2709人的高峰后，便跌至11月的区区1966人，虽然这是个吸引喜欢冬季运动游客的月份。

　　以全国来看，中国游客的数目从2011年11月的9万2154人，减少43.6％至2012年11月的5万2000人。与此同时，前来日本观光的海外游客的总数上升了17.6％。

    中国游客的锐减迫使航空公司取消了中国与北海道间高达190趟的直接班机，更不用说其他许多日本与中国间的航班。单对北海道来说，游客消费减少的数额估计约为2850万美元。

 

转而争取东南亚回教旅客

 

　　眼看岛屿主权纠纷无望在近期获得解决，要从危机脱困的日本旅游业正把目光放在另一个邻近的富有游客来源——经济蓬勃发展的东南亚。

　　人口虽然没有中国多，经济繁荣和在东盟成员国内出现的富裕新中产阶级，却让东南亚成为日本旅游业者垂涎的主要市场。

　　再以北海道为例，它去年吸引了1万7700名印度尼西亚游客、12万4000名马来西亚游客、19万7700名新加坡游客及9700名泰国游客。今年的数目相信会更多。

　　然而，在开发这个有利可图的市场时，日本人发现东盟地区是世界回教徒人口最多的区域。他们也发现，根据西方标准（如果不是日本传统）建立的日本旅游业基础设施，不能适当地满足区域人口共16亿的回教徒市场的需求。比如，在日本的许多西式酒店，除了电话、电视、电冰箱等应有的设施，大多数是日本人的房客，都会在床边的抽屉里找到一本小心翼翼放好的英文圣经。

　　在日本这个基督教徒占少数、也没有几个日本人的英文水平足以阅读圣经的国家，这是个奇怪的做法。它是早期在美国接受培训的酒店管理人员从西方带回日本的。

　　认识到东南亚这个新市场的回教徒比中东还要多，日本各地的旅游业官员急忙开始研究回教，并根据回教国家学生的建议，改变一些设施来适应回教徒的特殊需要。酒店正设立符合回教食物处理方法的厨房、聘用受过特殊培训的厨师、添购特殊的厨房用具、完全不含酒精的食材和调料等，准备提供回教（Halal）食物。

　　此外，还有让男性和女性分开使用的祈祷房间、酒店厕所的花洒、客房指示伊斯兰圣地麦加方向的箭头。旅游行程也要考虑每天不同时间的祈祷。

　　这些改变可能让日本可以从东南亚争取更多游客，来弥补下滑的中国游客人数，并希望来自东南亚的游客出手也像中国游客一样阔绰。（作者是退休法国外交官，原载联合早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