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马乔：帅位风雨飘摇中
当卡马乔得过且过，已经变成一个“小混混”的时候，我们分外怀念曾经的米卢。然而，毕竟岁月不饶人，如今的“神奇教练”已经步入古稀之年，再次执掌国足帅印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
撰稿｜张 弓 京 友
日前，在一场无关紧要的热身赛中，国足1:2输给乌兹别克斯坦。
国足打到这个份上，几乎已经没有人还会对卡马乔抱有信心了，国足帅位再度陷入风雨飘摇之中。于是新一轮的怀旧潮开始掀起：米卢表态愿意回来执教国足，人们发现原来他才是最成功的一个；高洪波又一次被人们提起，提到“热身赛之王”这个曾经带有嘲讽的称呼。相比之下，老卡简直是弱爆了。回首国足两年来的境况，给外界留下的印象是卡马乔得过且过、队伍一盘散沙……
国足军心涣散，老卡四面楚歌
中国男足负于乌兹别克斯坦，引起的是一场轩然大波。
有人进行了这样的一个对比：三年前的6月5日，中国男足在留尼旺岛以1:0战胜为南非世界杯备战的法国队；今年的6月6日，中国男足在呼和浩特以1:2不敌为世界杯预选赛备战的乌兹别克斯坦。有谁知道这两支国足最大的不同是什么？有人会说，主教练换了，原来是高洪波，现在是卡马乔；有人会说，球员换了，邓卓翔早已不见踪影，杨昊早是明日黄花；有人会说，技战术变了，原来是地面进攻边中结合，现在是长传冲吊找两点。其实正确答案只有一个：现在的国足已经没有梦想。三年前的中国队精诚团结，球队积极向上，虽然整体年龄偏小，但那支球队充满了对2014年世界杯的渴望。
在此，让我们好好看看如今的中国队吧！没斗志，没想法，更没有希望。巴西世界杯早早出局，亚洲杯预选赛又磕磕绊绊，有谁坚信卡马乔能率领国足进入亚洲杯正赛？卡马乔变成了一个“小混混”，当中国队把一场亚洲杯预选赛小组赛当成世界杯来踢时，这难道这不是个悲哀？
曾几何时，国足赛后，卡马乔与记者打嘴仗，那是一道风景——随着国足比赛的持续低迷，记者们对卡马乔的质疑也越来越多，甚至成为了一种惯例。但这次国足与乌兹别克斯坦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场面：只有一名记者提问，其他记者都是冷冷地看着卡马乔，没有一点提问的兴趣，等新闻官一宣布发布会结束，大家就立马散去，甚至没人愿意多看一眼这位昔日被尊为世界十大名帅之一的西班牙人。
“质疑了太多次，都没词可用了。”一位足球老记私下里如此自嘲。这是实话，一次次的质疑后，是卡马乔一次次语无伦次的解释，他的理由也越来越苍白，比如这次“我们的对手总是比我们强”。对此有网友讥讽道：“有了卡马乔的情况下，我们的对手确实总是比我们强……”但对于卡马乔麾下的国足而言，即使是这样的声音，也越来越少，当他们输球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就连中国足协都无意再出来力挺了，有足协官员称：“老卡看上去像是刚带国家队一样。”
其实，让卡马乔更加无奈的是，现在的国足大牌球员是越来越不听他的话了，像征战乌兹别克斯坦这种级别的比赛，很多主力球员都会以伤病为由，拒绝上场，理由很简单，冒着受伤的危险去打这样的比赛不值得！于是，我们看到了在与乌队比赛的前一天，主帅卡马乔就表示至少会有5名绝对主力无法上场，张琳芃、曾诚和刘健是有伤在身，而郑智和孙祥则是主动放弃这场球，再加上“重伤”的朴成早早离开了球队，国足的26人大名单其实只有20人可用。
实际上，这种情况已经不知是在“卡家军”第几次出现了，但卡马乔似乎也很无奈：某些国脚一到国家队集训期间便沦为“伤号”，无法训练和比赛，但是一回到俱乐部便又变得勇猛无比。不得不说，由于国足在近几年始终没有重要的赛事，联赛和亚冠的比赛又进行得非常激烈，所以许多国脚会敷衍国家队比赛。再加上这两年中超联赛的火爆，俱乐部的奖金高昂，而国家队不给钱又招人骂，国脚们不愿踢国家队比赛实属正常。
对于这种局面，国家队管理层也处于一种无计可施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踢友谊赛，卡马乔实在很难做到完全控制住球员，只好选择一些“新面孔”取而代之，所以说，国家队现在新人当道也是无奈之举。
有业内专家分析，目前足协和卡马乔就像是“包办婚姻”下强行撮合的夫妻，即便看对方很不顺眼，却暂时下不了正式离婚的决心。至于所谓的爱情和激情则早已消散，在名存实亡的婚姻延续的过程中，少不了各种争吵甚至拆台。
在此，我们不妨回顾一下卡马乔执教国足的前因后果。两年前，国足选帅之时一直呈“双轨制”运行:一方代表是万达，一直将目标锁定在西班牙；另一方中国足协则是四处撒网，联系包括像德国的克林斯曼、巴西的斯科拉里等人。双方在“暗战”的同时，足协还不断“放风”，认为卡马乔不是世界级名帅，甚至还不如阿拉贡内斯，这也博得了球迷和网民们的认可。足协此举的真实用意也就不言自明了，就是希望把万达方面所推荐的人选全盘否定掉，从而达到让自己选定的人出任中国队主帅，进而依然保持自己的绝对话语权。
可是，中国足协“聪明反被聪明误”，在最后的权力争夺过程中，出资方万达完全占据了国足选帅的主动权，并且很快赢得了更高一层政府部门领导的同意。这就是后来，球迷们为何会突然发现，卡马乔怎么在一夜之间从众多名帅中脱颖而出，难道他真有点石成金的本领？
回过头说，与其现在去指责国足的不争气，还不如好好反思一下这段“包办婚姻”。当初在为国足选帅的问题上，足协本可以进行一场自由恋爱，结果却任由愿意承担彩礼的“媒婆”来决定终身大事。如此蹊跷的选择，导致当“新娘”卡马乔蒙着红头盖进洞房时，错过了最合适的黄道吉日，也令新一届国足沦为未经十月怀胎就仓促降临的“早产儿”，由此产生一系列先天不足的弊病。更加狗血的剧情是，当初慷慨解囊的“媒婆”，又表示自己所承担的彩礼部分不包括税金。结果不得不砸锅卖铁凑足税款的足协，自然不会给“新娘”什么好脸色看，同时导致“孩子”的生存环境变得愈加恶劣。
其实在国足选帅的问题上，此类“包办婚姻”的情况并非第一次出现。昔日足协在1992年选择聘请首位外教的过程中，由于资金来自于中德合资的上海大众汽车，因此主教练国籍也就被要求只能锁定于德国。结果作为国足在改革开放后聘请的第一位洋教头，施拉普纳同样没有给人们留下多少美好的回忆。关键问题在于，足协怎能允许选帅进程完全被这些外来资金所左右？作为一个机构，足协得以存在的基础就在于其专业性，所以在选帅的问题上，无论资金到底来自何方，都不应该影响到足协以其专业性来独立做出选择。如果把这一块职责也交了出去，那又何必让足协来负责选帅工作，由各家赞助商轮流坐庄岂不更直接？
通过国足选帅一事，我们不难发现，中国足球的职业化这么多年来，始终处于一种畸形的市场经济中，其间来自民间资本的代表和利益相关人，与代表官本位的中国足协之间，始终在就不合理的足球管理经营体制进行着对峙，这种“博弈”始终未曾中断过。如今，万达借助更高一层政府部门的力量强势介入，对于传统的、一直扮演政府力量角色的中国足协而言，他们显然不甘心就此退出历史的舞台，并与万达方面展开了激烈的争夺，但是在更高一层政府部门的干涉之下，足协在国足选帅一事上，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足协之所以会丧失选帅的自主权，其背后存在着方方面面的复杂因素，可归根到底，还是说明足协自身缺乏应有的底气。作为足协最后一位具有专业背景的掌门人，王俊生临走前总算留下了米卢这位主帅，从而为国足带来了历史性的突破。在他之后，足协掌门人已经接连换了四五任，可始终逃脱不了“外行领导内行”的宿命。
至于选帅、换帅这些本该由专业人士来掌控的进程，也因为越来越多外行人的介入而成为一出出可笑的闹剧。国足在最近十年里的换帅节奏，基本上是洋帅不听话了就找土帅、土帅不能服众就再找洋帅。一系列周而复始的过程中，看不出任何从专业角度出发的长远规划，也注定了卡马乔的“悲剧命运”。
米卢隔空喊话，里皮只爱恒大
卡马乔成绩越差，人们对高洪波、米卢等主帅的怀念就越深。换句话说，正是有了卡马乔的衬托，高洪波当年带队打正式比赛时的平庸，才会被人们选择性忽视，因为高洪波当年带队时至少有个“热身赛之王”的美誉，大胜韩国、击败法国……还算是给球迷带来了一些快乐和期待。
如今，当里皮在中超如鱼得水，当埃里克森杀到中超，卡马乔的日子似乎越来越难过了。在迎战乌队的前一天晚上，国足在呼和浩特体育中心进行了最后一次9对9的对抗训练。当时记者发现了这样的一个细节：卡马乔在场边指挥得异常纠结，他不断喊停，并多次向队员们强调动作的准确性，嗓门也是不断增大。看来，卡马乔是真的有点急了。
就在国足这次集中之前，里皮和安蒂奇刚刚在广州掰完手腕，一个0比0的结果让比赛没有了输家——里皮赢了场面，安蒂奇巩固了防守。两个大师级的教练，在中超取得了与大师名誉相匹配的战绩。但是，卡马乔显然还没有达到这个程度。在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卡马乔并没有什么真正拿得出手的成绩。所以，这次，卡马乔却是非常需要漂亮的胜利来证明自己。因为看惯了恒大在亚冠的好表现，看惯了中超越来越多让人期待的球员，如果卡马乔无法跟上这样一个渐渐向好的节奏，那么他就真的没有退路了。所以，人们总是这样疑问着：在恒大球技飞长的郜林到西班牙人手下会如何？刚在中超上演帽子戏法的武磊会为中国队进球吗？被安蒂奇用活了的王永珀会把状态带到国家队吗？以恒大球员为主体的后防线在中超、亚冠固若金汤，而到了国足，他们还能延续这样的好状态吗？
事与愿违，一盘散沙、毫无斗志的国足踢得一塌糊涂……
更让中国足协和卡马乔无比尴尬的是，就在外界对卡马乔进行新一轮的口诛笔伐之时，中国国家领导人在赴墨西哥进行国事访问时，专门提到了中国足球。当时，习主席说：我是一个足球迷。中国足球队一直很努力，但目前只有一次闯进过世界杯比赛，带领中国队创造这次纪录的就是也担任过墨西哥国家足球队主教练的米卢。我听说，一位墨西哥体育官员曾问中国跳水队领队，包揽金牌是什么滋味。两年前，在中国教练的指导下，墨西哥“跳水公主”埃斯皮诺萨和队友们包揽了2011年泛美运动会跳水项目全部8块金牌，尝到了包揽金牌的滋味。祝愿中墨两国合作夺得更多“金牌”！
习主席的精彩讲话，令米卢激动不已，立刻隔空喊话，向中国足协示好，并动情地在博客中写下这样的一段话：
多哈时间6月6日清晨7点，我被女儿达琳卡的电话叫醒。她告诉我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先生访问墨西哥时的演讲，专门提到了中国足球和我本人。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接到了更多朋友来自墨西哥和中国的问候，因为习近平先生的一段话。
我感到非常荣幸。作为一个四处漂泊的足球人，我的内心深处永远有一个角落留给中国，对中国足球始终难以割舍。1977年，我率领墨西哥浦马斯俱乐部在北京与中国国家队进行友谊赛，那是我执教生涯的第一场国际比赛。住在北京饭店，用摄像机拍下大街上行走的人群，彼时的中国是蓝色和绿色调。也许从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和中国的缘分。23年后，我再次踏上中国的土地。北京早已变了模样，我惊叹于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度日新月异的飞速发展。我还记得自己和朋友的玩笑——如果不能带领中国队冲进世界杯，就从长城上跳下去。我的运气不错。2001年10月7日，我和中国老百姓一起在沈阳庆祝出线。
当中国足球在2002年达到巅峰时，却在短时间内迅速跌到低谷，我也曾为此深感遗憾……我还听说了习近平主席曾经几次在讲话里提到他是个球迷，还在一次出访期间亲自踢了一下足球。习主席还有三个愿望：中国足球再进世界杯、中国举办世界杯、中国队夺得世界杯冠军。这也是我对中国足球的真诚祝福吧。足球水平的提高需要远见卓识和周密计划，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相信习近平先生会为中国足球找到一条正确的发展道路。我也相信，在他的引领下，中国将会有更加美好的明天。
……只要中国足球需要，我依然愿意提供帮助，我时刻准备着，我是你们永远的朋友。
米卢的热情，让我们依稀寻找到了12年前那段激情燃烧的记忆，那位标志性的方便面发型的南斯拉夫老头儿给我们留了太多的快乐和故事。然而，毕竟岁月不饶人，如今的“神奇教练”已经步入古稀之年，再次执掌国足帅印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
相比这下，另一位伟大的教练里皮入主国足的呼声却是空前高涨。然而，里皮日前却明确表态无意兼职国足主帅。“与恒大的合同结束后，如果有人想谈及此事，我们可以谈。但合同结束前不行。我觉得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做两件事，现在我脑子里只有恒大”，精明的里皮甚至还透露，他的确和蔡振华有过接触，但他暂不考虑执教中国队。
其实，对于中国足协来说谁来执教帅印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是要如何为国足构建一个良好的发展环境，制定一个长远的发展规划。“学习日本足球！”我们喊了很多年，可是一直都停留在口头上。6月5日，就在中国男足备战一场无关痛痒的热身赛之时，日本男足在主场1比1战平强大的澳大利亚，提前两轮出线，成为全球第一支在2014年世界杯预选赛中晋级决赛圈的球队。
日本足球人一直秉承足球规律，认真做事，更不敢肆意破坏规则，方才成功。中国足球要想真正地学习日本，需要仔细研究一下日本足球在“多哈悲剧”之后做了什么。
1993年，日本队在亚洲区世界杯预选赛最后一场比赛中，只要战胜伊拉克，就可以挺进美国世界杯。可惜天公不作美，比赛结束前被追平，2比2的比分让他们哭着回家，日本媒体将这次失败称为“多哈悲剧”。日本足球没有被这次失败击垮，他们很快从失利的阴影中走出来，苦心经营职业联赛，大力培养青少年人才，积极启动申办世界杯计划。4年的时间不算长，但足以培养出一批优秀的球员。最重要的是，他们一直秉承足球规律，认真做事，严谨做人，没有丝毫马虎大意，更不敢肆意破坏规则。认准一条路跑到黑，哪怕是错误的也要等到撞墙后再回头，这是日本足球人骨子里特有的性格和品质。1998年在法国世界杯上，日本队没有再让球迷失望，他们成功进军法兰西。此后15载，他们没有掉队，成为世界杯的常客。纵观整个亚洲足坛，日本足球的霸主地位尚无人可以撼动。
就在日本队欢庆世界杯出线之时，中国队正在呼和浩特的酒店里眺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他们将在一天后迎战乌兹别克斯坦队，这不过是一场普普通通的热身赛。对手跟我们热身，是为冲击世界杯做准备，早早被淘汰的我们只能以陪练的身份憧憬着5年后的未来。
中国足球向来不缺少类似“多哈悲剧”的感伤故事，中国足球的苦情戏甚至比这还离奇和伤感。只不过，悲剧过后中国足协得过且过。失败过后没多久就像得了健忘症似的重新走回上次失败的老路上。当我们连续三届无缘亚洲区世界杯预选赛十强赛时，沉默、麻木代替了疾呼和愤怒……
可见，中国男足要想真正取得成功，不仅仅是换帅那么简单，需要改变和坚持的东西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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