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笑,也是要认真的
阅读提示:娱乐不仅仅是让人发笑,不该甩开社会意义和舆论引导责任。
撰稿|蒲 琳
伴随着生活水平的普遍提高,中国人也开始更加注重提高生活的品质。追求快乐,似乎已经成为人们在承受着生活压力之下的一种刚需。
近两三年来,央视及各家卫视纷纷上马喜剧类节目,想方设法挑逗观众欢乐神经,与此同时,这类节目也在电视市场上异军突起,收视与口碑齐飞,叫好与叫座并举。同时,在几大国内主流视频网站上,喜剧类综艺也成为人气超高的点击率宠儿。
但经过大浪淘沙,到现在所剩者寥寥无几,《欢乐喜剧人》可以说是其中的佼佼者。1月8日,由欢乐传媒携手东方卫视倾力打造的第三季《欢乐喜剧人》强势回归。据CSM35城数据显示,节目首期收视率高达1.88,同时段收视全国第一,赢得开门红。
喜剧类综艺节目拥有越来越广大的收视群体,这无疑是电视喜剧人的幸事。但就像习近平总书记在第十次文代会上的讲话中提出的那样——“不让廉价的笑声、无底线的娱乐、无节操的垃圾淹没我们的生活”,在选择日趋多元化的当下,在倡导文化包容性的前提下,电视节目当然有着传递主流价值观、弘扬优秀传统文化的职责。而喜剧精神,由于包含着人生苦乐,传达人文情怀更是个中应有之义。
电视节目只有通过特有的感染性与美感,才能吸引观众并引导观众;粗制滥造的节目质量,是不能让观众为其中传递的精神买单的。
从一开始,《欢乐喜剧人》总导演施嘉宁对节目的要求就有别于以往的现象级节目,在他看来,节目要达到的目标有三个:收视率可比现象级,坚持原创而非引进模式,引领观众审美并促进行业发展,“《欢乐喜剧人》已经做到了这三点”。
好节目都有价值观
每每提起沈腾、王宁和艾伦,听见宋小宝的一声“损晒”,小岳岳的一句“我的天呐”,看到贾玲卖力扭动腰肢,观众就会忍不住嘴角上扬。而他们都有个共同的名字叫“欢乐喜剧人”。
整个2016的综艺舞台是喜剧遍地开花的一年,但毫不夸张地说头功要记在《欢乐喜剧人》身上。平均收视率2.85,最高收视率3.61,十二期节目,十二个第一,总点击量1,463,167,984。当《欢乐喜剧人》第二季以横扫之姿拿下2016年一季度综艺收视冠军、网络点击冠军时,这样的数据也响当当地告诉当下漫天飞的“爆款”们,这才是NO.1的真实样貌!
作为一档已经成功播出两季的王牌综艺,第三季的《欢乐喜剧人》自然也汇聚当下最顶尖的喜剧团队:大碗娱乐张小斐、喜联娱乐张子栋、辽宁民间艺术团文松、开心麻花常远、德云社郭麒麟分别带队首发。五位喜剧人平均年龄不到30岁,成为三季以来最年轻的首发团队。对于表演要求如此之高的喜剧舞台来说,这一季的节目无疑是对年轻喜剧人的一次检阅。
首期节目中,五组喜剧人均拿出看家本领拼尽全力,令现场硝烟四起。最终,常远凭借笑中带泪的战争题材作品《圣诞快乐》拿下第一场冠军。
事实上,《欢乐喜剧人》从第一季开始,一直在强调原创。在每周录制一期节目的高压下,喜剧人还要大开脑洞创作出优秀的原创喜剧节目。有人算过一笔账,《欢乐喜剧人》两季节目创作出的小品量相当于春晚20年的小品总和。更严苛的是,春晚小品是在几个月内反复打磨而成,而《欢乐喜剧人》的舞台留给选手的只有一周时间。
《欢乐喜剧人》逼着喜剧创作者们每周寻找新的形式,创作出新的作品来刺激观众的笑点。有压力,却也有动力:在这个舞台上,喜剧人得到尊严,才华得以释放,以往喜剧小品“难登大雅之堂”的认知被颠覆,观众的喜剧欣赏水平得以提高。
比赛的残酷让喜剧人抓狂,而对于总导演来说,原创和有收视率外,如何做一档能够为喜剧正名、引领喜剧审美的节目更让节目组倍感压力。施嘉宁曾多次在媒体上表示,期待《欢乐喜剧人》能成为“中国喜剧新的标杆”。
目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搞艺术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让人感动是容易的,但逗人发笑才是最难的。
施嘉宁相信喜剧是太多层面的东西,针砭时事是喜剧的一部分,纯粹的取乐也是喜剧的一部分,“我的标准就是不要触及底线的基础之上,能让大部分观众会心一笑,就是好的喜剧,不能每件事情都追求背后的意义,否则我们会活得特别累。”
“搞笑,我们是认真的”是《欢乐喜剧人》的灵魂所在,所有的内容设置都围绕这句话进行。《欢乐喜剧人》力图改变着喜剧节目“档次低”的刻板印象。现在,参加节目的喜剧人粉丝急速上涨,身价关注度知名度的提升都显而易见,市场上涌现出一批又一批喜剧节目。
有业内人士就曾这样说,以往各路喜剧人以上春晚为荣,现在各路喜剧人争相要上《欢乐喜剧人》的舞台。
浅薄的笑声,是文化自信的缺失
一档纯粹的喜剧节目背后,还应背负责任感。
施嘉宁曾表示,中国喜剧面临的一大问题就是类型太单一。这和大陆观众多年受到小品的熏陶有关。事实上,大江南北的喜剧风格是多种多样的,能够有意打破北方喜剧的垄断态势也是《欢乐喜剧人》正在努力做的事情。
因此,《欢乐喜剧人》宁可牺牲一些收视率,也要让不同流派、不同风格的多元喜剧文化进行碰撞,才能相互学习,相互提高。在这样的理念下,汇聚了顶尖的喜剧人,提供了一场殿堂级的喜剧盛宴,并形成了现在百花齐放的状态。
节目组还从香港请来了吴君如和喜剧教父詹瑞文;又不远万里地把《康熙来了》上的常客赵正平、唐从圣从台湾请了过来。
尽管结果有些“残酷”,它直接映射了当下国内喜剧市场的症结:喜剧风格单一,北方喜剧尤其是东北喜剧占据垄断。但节目组还是“倔强”地在做努力。
正如施嘉宁一直坚持的初衷:“这是一个华人喜剧界的盛宴,必须有各种各样的元素和喜剧门类。”
可以说,在户外真人秀、亲子类、音乐类节目大行其道的国内综艺市场上,成熟且成功的喜剧节目少之又少,经过市场的选择后能让观众记得住名字的精品更是所剩无几。
日前,某卫视喜剧节目因内容低俗,违背常理、常识,背离习近平总书记有关文化、传媒发展方向的讲话精神,被新闻出版广电总局批评。
“某某男星被逼跳芭蕾,某某女星现场刮腿毛”,是这该档节目在各大媒体的推广宣传语。据了解,这取自自身的某一小品片段。在这个小品中,男、女主角本是陌生人,由于一个人上夜班、一个人上白班,两人利用时间差,合租一间卧室、共用一张床铺。然而,二人的合租却导致了一系列矛盾误会,而解决问题的方法却是装疯卖傻的欺瞒与相互推搡的吵闹。
该节目从开播时被赞啼笑皆非蕴含严肃冲突,到如今笑声过后只剩雷人狗血,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监管中心专家常宛便撰写了题为《某卫视喜剧节目被批评:三大弊病!》一文,直指当前国内喜剧节目存在的三大弊病。
在常宛看来,首先是创作脱离实际,缺乏现实意义。“艺术创作离不开百姓的生活,离不开热火朝天的奋斗。在创作之初,低得下头、弯得下腰,制作出让人民满意的作品,是文艺工作者自我评价的标准和自觉追求。”常宛认为,在积极开拓市场、获得利益之后,部分编剧再难走下“神坛”,不再去采风、去深入生活了,再难把舞台搭建在广大人民群众的“家门口”,再难忽略“红花绿叶”的区别,原本立志为人民“歌唱”的火热的内心渐渐降温,冷却了下来。
“没有了贴近普通观众的生活体验,自然也就少了取材现实的创作蓝本。再想做出喜剧效果,只好冥思苦想在‘离奇’上下功夫,用狗血的剧情和夸张的表演来吸引眼球、挠人发笑。如前述剧情,陌生男女长期合租一室、共用一床,这一情节在现实生活中不具有普遍性、典型性,更违背生活常理和常识。”常宛分析道。
第二是内容产出不易,偏向追随跟风。“从类型上看,喜剧节目模式大火,跟风模仿立刻蜂拥而至。从内容上看,大量而密集的笑料包袱,真的成了喜剧编剧的负担。这时,网络上的段子成为了编剧们的‘救命药’。”在常宛看来,如果说同质竞争、盲目跟风只是格调不高,涉嫌侵权和抄袭、践踏知识产权和内容版权的“山寨创新”就是触犯法律了。而创作者们急于跟风,使得一些喜剧作品中滋生了良莠不齐的多样趣味:幽你一默者甚少,多的是调侃现行政策,挑战社会秩序,违背人伦道德,恶搞历史英雄等,忘记了喜剧不是没有底线的随意发挥。
最后,则是文化自信稀缺,忽略社会责任。常宛强调,娱乐不仅仅是让人发笑,不该甩开社会意义和舆论引导责任。“喜剧小品作为观众喜爱的一种艺术形式,更应该抓住观众的精神需求,真实反映社会生活,艺术加工现实素材,运用夸张反讽的表现手法,讽刺社会的不良现象,起到正话反说、鞭挞丑恶的效果,发挥喜剧小品警醒人、教化人、引领人的艺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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