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掠影：徽州梦入朱家角
步入朱家角安麓酒店，正是2023年12月27日午后。冷空气过后，阳光温煦。这一天，正是电视剧《繁花》首映日。到安麓酒店，我则看到另一种花。只一忽儿工夫，就能体会花开花落，或者说，有花繁之盛，亦有花凋之冷。
艺术家赵志文《流金掠影》个展正在安麓酒店举行。志文兄向我介绍，此次展览由艺术望东、朱家角安麓主办，所登、艺术家工作室博览会协办，麟珑茶室支持，甘云担任策展人，艺术家南巢担任发起人。可见朋友们对他作品的喜欢。
我那所见之花，实则是他笔下之花——有些是2017年创作，有些是2019年创作。“当年友人赠我一束鲜花，观花而绘花，从鲜花画到干花。”赵志文这段话，令我想到莫奈。印象派大师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发现了光影的变化。而赵志文的这段创作，是在发现生命的变化。毕竟，作为植物的花，也是生命……
上图：赵志文作品《花》。
定格生命的印痕
赵志文的故乡在安徽。现为上海出版印刷高等专科学校艺术设计系教授的他，20世纪90年代初本科毕业于安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之后硕士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一度在出版社工作，及至又赴高校担任教职，然而赵志文从未中断创作。
2021年，在他的《文本行动》个展期间，他就告诉我，自己的白样书绘本不会拆将下来单独售卖，因为它是一个整体的艺术作品。“这些绘本，相当于见证着我的生命历程。”赵志文说，“当我最终老去的时候，看到书柜里整齐摆放的几十本绘本，会有满满的幸福感，它们是属于我个人的文献记录，我会觉得来到这个世上，没有白走一遭。”
而这次《流金掠影》个展，与《文本行动》有类似之处——其并不是在传统的画布或者油画纸上作画。《文本行动》采用白样书的铜版纸上作画，《流金掠影》则使用马鞍山特产横望山米酒包装盒的厚纸板来作画。按照赵志文的说法，横望山米酒第六代传承人陶身友是他的学生，如今也是他的好朋友。系列米酒的VI设计就是赵志文帮忙设计的。利用自己设计的包装盒来作画，自然不似当年吴冠中用马粪纸压成的小黑板作画。吴冠中当年所为，是因为条件所限之故。总感觉赵志文如此作画，是自省的有深意的。横望山米酒酿造技艺较为古老，是安徽省级非遗。这样的酒，酿成后亦是有生命的，不断陈化而孕出新滋味的。那么，用这款酒的包装盒来作画，那统一31×32cm的红的印刷底色纸板上，是丙烯颜料绘就的植物——似乎代表着生命的延续。
除了友人赠他的那束鲜花以外，还有赵志文家的一棵海棠得以入画。“这棵海棠是从朋友处拿来的，拿来时是一尺高。如今已经长到近1.5米高了。”赵志文说，“这棵海棠已然成精。我也觉得海棠挺好玩的——叶子不断掉，花也掉，几天不去看它，地上满是叶子，感觉新叶也在不停地落，却也在不断地长。”比起2017年对着花束，用比较雅致的色调去描摹花色，赵志文画海棠时，用了不少沉重的色调，且多用刮与擦的技法。甚至有意去制造画面上的缺损，比如用利器刮擦，使得画面产生一种不确定感。比起中国传统绘画的水墨，或者篆刻冲刀所追求的不确定来，我觉得赵志文是在用西画手段，同样在追求一种画面未知的不确定性。这一点，与此前他的《文本行动》中的一些艺术追求是一致的。“人们常说，艺术是没有标准的，但是，艺术的标准却又在每个人的内心。我想，看画，也是在考验个人眼光和修养，我是希望在寻找不确定中的确定性。”赵志文说。看到赵志文画作上，海棠花、叶上的点点斑斑，既是海棠这种植物的外在特征，也因赵志文刻意使用变化了的色彩而带有抽象的意味。这也以艺术的手法旁证了何为“不确定中的确定性”。
当徽州落入江南水乡
上图：赵志文（右）陪同艺术家蒋正根一起观看作品。 摄影/包晨晖
其实，一踏入安麓酒店，我就发现这似乎是一处古建。朱家角古建很多，然而，一望可知，安麓酒店这一处古建是徽派建筑。原来，这是业主从皖南将百年古建“五凤楼”移植而来的；而那处古戏台，则是从同属徽州文化的婺源移植而来。
我在想，当年建宅子的主人，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建筑也能挪移——从徽州到江南水乡。而十多年前之所以有人可以如此行事，也在于老宅空关多年，人气渐失。“中国古建，榫卯结构，非常有意思。如果长期没有人居住，它破败的速度就会加快。”朱家角安麓总经理金凤如此说。老宅落架后挪移到江南深处的朱家角，大修后成为酒店大堂。之后，诸如艺术家丁乙、戴敦邦等等都被酒店请来办展。“酒店与展览的结合，是一种尝试。我们希望各种艺术品能为酒店带来各种别样情调。”
2023年国庆假期，赵志文与友人到安麓酒店喝茶、欣赏这幢古建筑，在看到那个气势恢宏的四合院，大家被深深地吸引了，于是随后就有了艺术家蒋正根《静流》的个展呈现，引起业界很好的反响。安徽人赵志文，以马鞍山特产横望山米酒包装盒为底色，也再次借用了这一“宝地”——徽派古建朱家角安麓五凤楼，办一场画展！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赵志文的作品，于2023年12月9日至2024年1月9日在安麓，似乎是一种梦的印记于现实呈现……主笔｜姜浩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