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是时代的多棱镜
中国最著名的马,莫过于徐悲鸿的奔马。但是如果问个问题:那些奔腾的骏马,奔跑时是四蹄腾空的还是总有一蹄踏在地上的呢?
恐怕你一时无法回答出这个问题。事实上,几乎所有的人起初都无法弄清这个问题。
最早感到迷惑不解并且想弄清这个问题的,是两个美国人斯坦福与科恩。1872年的一天,在加利福尼亚州一个酒店里,他俩为此发生了激烈争执:马奔跑时蹄子是否总有一个着地?
斯坦福认为奔马跃起瞬间四蹄是腾空的,科恩却认为总有一蹄着地。当然,谁也说服不了谁。他们请来一位驯马好手做裁决,然而裁判其实也难断定是非,因为单凭人的眼睛根本看不清奔跑中马蹄是如何运动的。
裁判的好友英国摄影师爱德华·麦布里奇想出一个办法,他在跑道的一边安置了24架照相机,另一边有24个木桩,一根根细绳从木桩系到对面每架照相机快门上。然后麦布里奇牵来一匹骏马,从跑道一端飞奔到另一端,依次把细绳绊断,24架照相机依次拍下了24张照片。麦布里奇把这些照片按先后顺序剪接起来,组成了一条连贯的照片带,终于看出马在奔跑时,总有一蹄着地,不会四蹄腾空。
故事到此似乎应该结束了,但是一个伟大的发明随之诞生了:他们快速牵动那条照片带,各张照片中静止的马,叠成了一匹运动的“活”马!
电影,就此开始了创世纪。
100多年过去了,电影如今已经成了人们重要的精神寄托之一。它就像生活的多棱镜,记录并折射出时代的不同侧面。要了解一个时代,通过声视觉兼备的电影,是最佳方法之一。也因此,每个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都会有着自己的电影故事。
读大学的时候,有许多选修课,最多人选择的是电影课。在那个精神产品还不够丰富的年代,著名大学的电影课上,可以看到不同的人文世界,也可以看到域外的不同景象。
印象很深的是《克莱默夫妇》。其实,那对夫妻的感情纠葛,当年我们似懂非懂,但是那个时代的生活场景,却给我们开启了一扇新颖的异域之窗。后来我的一个同学,把切片面包浸牛奶蛋液煎成吐司当作绝佳美味,就是从《克莱默夫妇》开始的。
还有就是《巴顿》。我最喜欢的是最初的那个译制版本,开头那段“当兵的我要你们记住”大段演讲,意译得比英文原文更好,很好地烘托出了人物性格和场景,至今还能背出大半。据说1979年初的边境反击战前夜,部队放映的就是这部电影,这个译本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国内后来拍《陈毅市长》时,开头部分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
其实,最早对电影的爱好,是从《地雷战》《地道战》《奇袭》《侦察兵》这些经典黑白片开始的。在一个人的启蒙时代,电影视听觉兼具、叙事性丰厚的特征,能在有限的时间与空间里,最大限度地展现未知的世界,也因此会留下更深的印象,看得到时代折射的更多光芒。
在新中国历史上,电影折射的时代风云,影响和改变了无数人的生活轨迹,也鼓舞着更多的人投入到建设美好生活的热潮中去。《护士日记》《昆仑山上一棵草》讴歌了好儿女志在四方的激情,《阿诗玛》《刘三姐》展现了民族大家庭的色彩,《创业》《青松岭》体现了工农业砥砺奋进的时光,而《开国大典》《大决战》则记录下辉煌难忘的历史。
令人有些遗憾的是,在最近的年代里,令人感奋、激励前行的好电影,十分稀罕。尽管电影的票房年年在上涨,影院的设备月月有新意,但是好看的电影却是越来越少见。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电影,占据了院线,排满了场次。捉妖横行、煎饼出侠、英雄迷道、无极盛行。一位电影行家曾经中肯地说:“拍不出好电影的电影业,其实都是在耍流氓。”话虽糙,理还在。
当然,如果还是以时代责任、社会良心去要求和看待现在的电影人,对于许多人来说那是无法企及的高度了。无论是大明星还是小配角,许多人孜孜以求的是凭着观众还熟悉的脸蛋,赶紧折价入股暴赚大钱;还有的婚不惊人誓不休,闹得天下皆知才消停。也许这样的场景我们还要看很久,也许这样的闹剧还有不少,但是当电影只是无聊加无聊的时候,剩下的就只能是票房造假和老板出逃了。
本周一,新一届上海国际电影电视节正式拉开帷幕。热闹之后,希望能留下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朱国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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