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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画得适意”

日期:2023-12-04 【 来源 : 新民周刊 】 阅读数:0
阅读提示:你贬也罢,褒也罢,我都不计较。
撰稿|胡展奋

  和朱蕊相识多年,但开会而紧邻其座的,还是第一次。当年喜欢解放日报“朝花”版的,谁不知道朱蕊呢,她的散文之美似乎不用我来饶舌,但她的绘画之美,却让我憋不住要说几句。

  断断续续一直有她画品问世的消息,于是落坐后就要求完整地一睹她的画。

  只见纤指一动,瞬时,万紫千红从她手机奔涌而来。既有斑斓绚丽的油画,也有多姿多彩的水墨,一时令人目不暇接,“敏锐、率性、睿智,谐趣……”业界评论其绘画题材多样,色彩大胆泼辣,根本不拘于传统技法的约束。恣肆的画笔下,憨态可掬的花猫跃然纸上,纷红骇绿花木摇曳射目,既有风情万种的窈窕仕女,也有层林尽染的千山万壑……她的画,让人惊叹,原来一个散文家可以有如此流光溢彩的七色胸臆,而一个“半路出家”的画家竟然短短几年就能完成华丽转身。

  “以文心寻求画眼,将绘画作为文学的载体和变奏,因此她的画作有一种香草美人的韵味,清气逼人的诗意,充满着文学色彩。”文学评论家、上海作家协会原副主席王纪人这样评价朱蕊,“从文学创作跨越到美术创作,说明她创作才能是多方面的。现在她有了编辑、作家和画家三种身份。”上海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黄阿忠直言:“朱蕊是作家,她有自己独特的对自然和其他事物的感觉、看法,并传递给读者。写作也好,绘画也好,情感很重要,独特是我们绘画的一个追求目标,独特性是艺术的生命。”海派艺术家陈鹏举则特别欣赏朱蕊笔下的猫:“猫是什么?猫是天使,猫最似人、好人。卖萌点说,猫还真是有‘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朱蕊画猫,画得这般妖娆,她其实是在说破人心。但凡说破人心的画,无疑是上品之画。”

  说到“说破人心”,我对她戏言:要说“心”,你朱蕊的“蕊”还正好三颗心,曰,编辑心、作家心、画家心。问题是,你一个写字的,究竟是怎么“转身”的呢?是有家学传承还是难得的贵人相助呢?

  朱蕊坦言,并无渊源之家学。家里虽没有画家,却有一本破旧的民国版的《芥子园画谱》,成天被丢来丢去,小时候没啥看的,就像翻看那本《三毛流浪记》一样,常常翻阅它们,但只是乱看,并无大人的辅导,倒也翻得滚瓜烂熟,问题是“学而不思则罔”,不动笔,终究是枉然。如此,只能说小时候对传统画有深刻印象,留下痕迹蛮深。从事写作以后,仍然保持儿时爱好,闲暇时喜欢翻看前人册页,也算是另类的“读帖”吧。

  "2020年前后单位里组织了兴趣班,我参加了书画班,但很快发觉所讲内容比较庸常,不久就退出而自学。不久退休,恰逢'封控',我干脆天天在家埋头画画,那种忘情的投入是有生以来所仅见,有人说我勤奋,不对了,是‘喜欢’!这种喜欢就像尝到美味后的不肯停筷,全身心的舒泰,全身心的‘适意’!我敢说不是当事人,决计无法体会的这种‘适意’,那就是‘赖在里面不出来’的入魔状——干脆说吧,除了吃喝拉撒就不肯离开画桌画笔了,如痴如醉,如癫如狂,日以继夜地画、画、画,由于没有功利心的驱使,画的时候没压力,没羁绊,问世后,你贬也罢,褒也罢,我都不计较,故心情也好。总之,我把画画看作娱乐,当作‘无上的适意’,而不是‘苦心志,劳筋骨’的修行,所以‘我画故我在’哦。”她说。

  她是幸福的,我想,隔座正有“大欢愉”不断地感染人,感染人。(撰稿|胡展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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