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 这首歌
阅读提示：混乱的生活才是真实的生活，而真实是一种需要体会后才能发现的美。
姚 谦
每回旅行都像看了一本书或写完一首歌，促成了更多的内心活动；这么多年来终于一点一点地了解了旅行的意义，就如同我慢慢地从阅读里整理出阅读的原因，达到什么目的不是第一要素，更多的是经历感受上的收获。写一首歌也是一样的，从前写歌是为了得到别人的理解，现在更多是为自己留下对于生命中的经历领悟的过程。阅读是这样子的、旅行也是。
上个月又去了一趟巴黎，虽然去过几次巴黎，它像是一个相隔一段时间才会见面的朋友，几次去巴黎的经验综合了夏秋冬不同的经验，每回都有不同的感受。这回去巴黎前在瑞士巧遇一位长住巴黎的朋友，他酷爱古书，在他眼中巴黎是寻找各种古书的好地方，透过古书阅读可以读到许多数字时代所遗漏的信息。十年前我也在“奥赛美术馆”附近发现了几家紧挨着的古书店，在古书店里那种充满着图书馆般的宁静与庄严，是一般书店找不到的对书的尊重感。
这回去巴黎有更大的动机，是这两年对于西方古典艺术的好奇和阅读，想重游“奥赛”“罗浮宫”，再对照一次，把过去只聚焦印象派的眼睛转向16、17世纪的洛可可艺术。去巴黎前，看到一位朋友在脸书告知地铁遇到了小小的意外，让我这次出行决定避开地铁改由徒步，这倒意外地给了我不同以往的新的经验。徒步于巴黎街道与过往搭出租车或地铁不同，忽然觉得这个城市没有想象中大。也因为是行走所以可以更清晰地看着这个城市，特别是人和人旁边的各种事物，我在微信上是这么记下到巴黎第二天的心得：“从好山好水好寂寞，到好脏好乱好快活。横批：C'est la vie ！”第三天的心得：“印象中巴黎有三多：海报、游客、狗屎。后者明显改善，前者依然精彩，我还是过客。”
忽然发现这个城市在相隔几年之后变化的细节，许多人真真实实地生活在这里，不是演电影，所以它本该拥有生活中存在的脏乱与混乱，混乱的生活才是真实的生活，而真实是一种需要体会后才能发现的美。我们可以在许多文章或歌曲中去阅读着别人的生活，在自己书写的歌中表达感想，那些美好都是从混乱的生活中萃取来的。行走把许多看到的单面组合起来，不再只是浮光掠影的直线。这趟巴黎最深刻的印象是在“橘园美术馆”再看莫奈的“莲花池”：两个环绕着四面墙的莲花作品。这次却意外看得更明白，突然知道人在中年时看世界，应该改个态度，就像眼前莫奈在中年后用大半生最大的力气完成的这个作品，画得不再只是那随着光影变化的莲花池，更多是用中年昏花的眼睛再一次看着属于自己的世界。我的微信记下了当时的感想：“中年后才明白莫奈是前卫观念艺术家，一个世纪前己把流光溢彩与老眼昏花交辉得无与伦比了！”现在看来那几天的巴黎，每天都可以写成一首歌。
还记得刚下飞机到巴黎第一天，我的记述是这样的：从今天起，做一个每天吃马卡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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